雷泽湖边,杂草丛生,野雉不时飞起又落下,野兔也窜越其间。放在往日,姚重华定然兴高釆烈,追逐其中,但是今天,他没有兴趣。
坐在一个土堆前,他的妈妈前些日子就被下葬在这里。一个爱他疼他关心他的人走了,从此,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他的父亲是乐师,每天都要到部落酋长穷奇家去,为他们演奏五弦琴或长笛,混囗饭吃。他是颛顼帝王的后人,到他祖父这代己沦为庶人,除了继承古琴技艺外,对渔猎生计一窍不通。帝王后人的软弱无能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维持自己都难,那里还顾得上他们母子。
他的母亲是东夷鸟人后代,生得骠悍,精明,因为家族不是华夏族,与其父相比没有高贵血统,所以嫁了琴师是高攀了。
父亲这个氏族现在已处父系氏族阶段,母亲的氏族还处在母系氏族阶段,出身不同,使他的母亲天生就是顶天立地的女人,捕渔狩猎无所不能,并和自己族人一样,练就一身好武艺。她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一家人。
姚重华从能下地走路开始,便与母亲形影未离,十几岁便把母亲的所有本领学到手了。
他成了母亲的骄傲,母子俩捕鱼狩猎,在族里,每次都是最多的,按照这时候族人的规矩,母子俩完全可以把剩余的猎物加工后贮存起来,留用度匮乏时用。
母亲却不这样做,她经常去接济老弱病残与年幼人口多的家庭。于是,在族里威望越来越高,最后被推选为族长。
姚氏家庭在她的带领下,开始拓荒种植,以弥补捕鱼狩猎的不足,经过几年的发展,姚氏族越来越兴旺,这招致穷奇部落的不满,派人要求他们纳贡。
姚氏族人不肯就范,穷奇便出兵驱赶,姚族人被驱赶到雷泽湖西,这又是一块不毛之地。族人都很沮丧,有的人要回去拼命,但是姚重华母亲不同意,她说:“我们力量弱小,回去拼命等于以卵击石,管他呢,我们有双手,只要有地方存身,就可以用我们的双手再去开垦吗。”族人在她的劝告下就在湖西定居下来了。
“为什么不去反抗?”
孩子,我们力量小,去反抗只有丢掉性命,没有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知道吗?一切都应该建立在活命上,现在我们只有养精蓄锐,以图将来。”
将来在哪里呢?姚重华看向天空,太阳在天空炙烤着大地。有几丝白云在湛蓝的天空漂荡,哪是母亲的灵魂,她正在云上俯看他,向他微笑,似乎在说:“孩子,坚强些,妈妈不曾远离你。”
母亲没有等到氏族强大,也没有等到他的长大,一种突如其来的疾病还没容他眨眼,她便轰然倒下了。他一下子失去仰仗、扶持,失去了方向。
他变得孤独起來,在随后的日子里,只要有空闲,他便会来到这个土堆前坐坐,看湖、看天、看远方。有时候,跟黄土里的妈妈说说话:“妈妈,爸爸整天不归家,他也不管我。”
每当至此,他便又记起母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孩子,记住妈妈三句话,尊重大人,礼让族人,独立坚强。”
他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也体会不了那么多?但是,有一点,他相信母亲的话,在他心目中,母亲就是完美的化身,他要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他也从族人的口中,感觉到了母亲的伟大,所以,他要以她为榜样,去做她那样的人。
有一只野兔忽然跑来,不知是天热了,还是没有发现他,用爪子拼命刨着坟堆上的土,这让他很生气,他立马纵身飞扑过去,兔子一惊,头一掉就钻进蒿草中了。
姚重华立即张目追去,他是双瞳眼睛,在水中,他能清楚看得游鱼;在岸上,他能尾随目标,用眼光掀开障碍物,使猎物无所逃遁。他撵猎物,不象族里其他人,有荆棘蒿草等障碍物阻拦,只要他性子一起,便会脚踏草尖飞奔。为此,族里人都说他是神人。
他的母亲起先也诧异,但是一细想她便不感奇怪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不属于琴师,而是天神的。她清楚记得自己在不周山时,踩了一下巨足印,之后身体便觉异样,最后怀了他。她从来没对外人讲过,包括琴师。她知道他将不是凡人,所以悉心抚养他,并在临终前教他为人。
姚重华也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他会低调,从不显摆,今天,他生气了,这个畜生竞敢来母亲坟上捣乱,我要放过它才怪。
这只兔子也太狡猾,不断变换方向,而且专门往野枣丛中穿越,那荆棘划破了他的身体,疼痛钻心,不过,这更激起他的斗志,他随手折了一根粗硬的草桔杆,对准野兔甩手一掷,那野兔便被打翻在地。他刚要把兔子拾起,一个女孩的歌声便从湖边飘过来,要知这个女孩是谁,姚重华认识不认识呢?明天接着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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