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告别青蝶,迫不及待地飞向远方。一路都是没见过的风景,新奇得我一刻都不愿意休息。
这会儿是真困了,我一头钻进蜘网纠缠的角落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轰隆隆”一阵巨响将我吵醒。我起身一看,凌厉的光芒接二连三的划破长空,接着就是由远至近滚滚而过的雷声。
街上各色装扮的行人,像阵雨前的蚂蚁,来来去去、急急匆匆。
我趴在窗口,忘情地欣赏这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心想:有人的地方果然好玩,不像我修行的旷野和森林那般苍凉冷清。
正想着美着呢!忽然,一个红色的火球疾速地向我扑来。说是迟,那是快,我一闪身飞了出去,仓皇间碰到一个身影儿,我顾不上细看,一头扎进那人的小背包里。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啊。我探头一看,只见我刚才呆过的窗口,已被炸了个大洞,此刻正冒着黑烟。
我艰难地伸了伸脖子,咽下一口冰冷的雨水,将瘫软的身体溜进包袱深处的黑暗中,不能自已地瑟瑟发抖,像树枝头被雨敲打的叶片。
妈呀!万一……我一阵后怕,只顾玩儿了,怎么就忘了青蝶的叮嘱呢,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
小包袱在行人的背上晃晃悠悠,仿佛桑树爷爷用那慈祥的大手为我编织的藤叶摇篮。我很快又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响,接着传来冷峻简短的问话声:“你找谁?”“我找你们家老爷。”包袱客的说话声透过他的肩背,瓮声瓮气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屏息静听他们一对一答“我们老爷不在!”对方似乎不耐烦,“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你们家老爷。”包袱主人的语气郑重其事,音调也提高了几度,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 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
包袱主人静静的立着,我也静静地在他背上倾听着。
”啪踏、啪踏……”有人跑来了。
一个拖长了音的“请——”把背包客让进门内。接着又是“吱呀”一声,我再次感受到背包客走路的脚步响和因此带来的抖动……
“老爷,就是他要找您!”还是刚才门口的那个声音 ,只是此刻有些卑微。
“嗯,下去吧!”是一个宏亮威严的声音,我忍不住再次探出身子,这才看到雨不知道什么时侯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仗着我夜间修行眼睛清亮的优势,我简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包袱客正站在一处宽阔的庭院里,几盏石灯笼里的烛火被轻风撩得明明灭灭,院子尽头是一排高大的青砖挑檐瓦房。此时门洞大开,一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男人,身着便服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与包袱客相向而立,压着嗓子寒喧,他身后的屋子里灯光火通明。
这么整洁宽敞的地方,可真是少见。好奇心促使我顾不上探究他们聊些什么,立刻起身绕院子飞了一圈,正要飞远些去,忽然看见包袱客被主人让进了屋里。
我赶紧飞回去,那温暖的透看微光的小包袱像摇篮,里头一叠纸张,做我舒适的小床刚刚好,我可舍不得让它跑丟了。
门很快关上了,我被挡在了外面。我只好把身子缩了缩,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两盏闪动着黄焰的蜡烛一左一右立在桌子上,一位身着华衣的女子,将两盏茶分放在两人眼前,然后在主人的示意下退了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背包客这才打开包袱,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叠纸张掏出来,毕恭毕敬地递到房主人的手里。
主人双手接住,仿佛在捧着一件沉甸甸的东西。我绕着纸张转了一圈儿,疑惑地想,好像也没那么重呀!
是不是这人手有病啊?我凑上去想看清楚他的手,一种温暖又亲切的气息,像一阵煦风扑面而来,让人陶醉……只听“啪”一声微响,我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我蛛丝般粉红的伤口再添新伤,这次是一条藕红色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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