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

今天天气愁眉苦脸，仿佛要为明天的一场春雨做铺垫！婆婆说晚上一想起地里有一堆活没做，就惦记的睡不着。于是，婆婆起了个大早，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对着一箩筐的芋头煞费苦心，体态消瘦的芋头在婆婆的刀下成了露着肚皮的娃娃，可仍然落落大方。屋舍炊烟袅袅升起，锅内米粥热气腾腾。

早饭后，婆婆去邻居家拉了个小推车，她说要去买袋复合肥。婆婆就是这样，说干就干，她一干农活，就自带光环。她把地里的土松了又松。先是弓着腰，然后双手紧握撅头，高高举起，再沉沉放下。这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本是杂乱无章，无精打采的一块地，被婆婆三下五除二的本领修理得平平整整，它们也顺从地一一就范，像是二月二里被理过头的青年才俊，精神抖擞，风采洋溢。喜鹊也时不时地跑来唱曲舞蹈，仿佛在为我们排忧解闷。长长的尾巴微微翘起，伴随着“春天在哪里呀”翩翩起舞。

午后，女儿按时入睡，我终于腾出一下午时间。想着也和这片土地套套近乎，打打交道。我换上婆婆的长筒靴，开始听从婆婆发号施令。她说芋头得平着放，肚白朝上，每一颗相隔两乍距离，中间撒上一勺肥料，不多不少。芋头和肥料的距离不远不近，太远，活不长，太近，活不了！这样的刚刚好多像人与人的交往之道。说着，她就做了示范，我也点头应允，按照她的吩咐，我弓腰驼背把一颗颗种子塞进大地母亲宽厚，坚实的身躯里。依次再撒下肥料，肥料在风势的助力下飘飘然。

我先是放种子的距离有些远，慢慢地距离又太近了，最后才摸着头脑，但还是受到婆婆的称赞。婆婆拿着锄头高高举起，沉沉放下。掺上土壤给芋头和肥料盖上棉被。我还有休憩的时间，婆婆却继续拿着家伙，出着力气，一道不深不浅的坑洼形成。她累的时候，站在那儿喘一口粗气，来不及欣赏周边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可能对于她来说那些太平凡或是太奢侈。但她对这片土地却情有独钟。她爱种一些瓜果蔬菜。每次收获她都会满足的像个孩子。而我们却总劝她，种那么多地能吃多少，还是省些力气歇歇。她却只是叹息。现在想想，原来是我们做子女的太不理解她了……她还刨来树苗栽种，有柿子，梨，大樱桃。她把大樱桃种在临近路边的地方，她说等它长大了，方便邻居吃。我打趣道，您的爱好有种树还有种地，挺丰富。她听后，咯咯笑着，说了句她就爱捣鼓地里活儿。

锄头碰撞土壤的乐声，穿过墙壁，跑进屋里，溜进女儿的梦乡……报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的期许，我和婆婆干活的热潮越战越勇，虽没有让天气多云转晴，但心里却有一颗暖阳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