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贡生逃到省城后半年多后,他的弟弟严监生去世了,于是他回家来奔丧。席间和弟弟的两位大舅哥闲谈,说弟弟临终也没有见到一面,实在是因为自己“公而忘私,国而忘家”。那两位大舅哥都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其中原因,便谈起他跑了以后弟弟为了给他打点还花了十几两银子的事情,严贡生道:“这是亡弟不济!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奴才腿也砍折了。一个乡绅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真是厚颜无耻啊。
严贡生在省城还是捞着了好处的,给儿子攀附了一门亲家,对方是周进的本家。于是丧事完毕后,他带着儿子就匆忙到省城完婚去了。完婚时又有什么笑话发生呢?
1.静悄悄的婚礼
婚礼当天,严家在省城的宅子里静悄悄的,一直到日头偏西了,也不见一个吹鼓手来。新郎着急地在厅里走来走去,问吹手怎么不来。下人告诉他:“今日是个好日子,八钱银子一班叫吹手还叫不动,老爹给了他二钱四分低银子,又还扣了他二分戥头,又叫张府里押着他来。他不知今日应承了几家,他这个时候怎得来?”而且严贡生做得更绝的是,从早上到现在,没有给下人们一碗饭吃!
一直到上灯了,吹鼓手还不来。抬新人的轿夫和戴红黑帽子开道的人等不及了,说道:“吉时已到,且去迎亲罢!”于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周家。周家那边大厅里点着烛火,天井里却黑布隆冬的,也不知道迎亲的人已经来了。没办法,那几个戴红黑帽子的人只好自己在天井里吆喝。周家不高兴,说是没有吹打的就不发轿,正在吵闹不休的时候,终于来了两个吹手,一个吹箫,一个打鼓,不成腔调。周家没奈何,只得发了轿子,送女儿过了门。
2.云片糕事件
婚礼后,严贡生带着儿子儿媳回了高要县老家,这次是因为弟弟唯一的儿子出天花死了,而弟弟的遗孀需要从他家的五个儿子里过继一个,他要赶回去处理此事。回家的场面还是很大的,租了两艘大船,说好十二辆银子费用,到高要县后付银。“择了吉日,辞别亲家,借了一副‘巢县正堂’的金字牌,一副‘肃静’‘回避’的白粉牌,四根门枪插在船上;又叫了一班吹手,开锣掌伞,吹打上船。船家十分畏惧,小心伏侍。一路无话。”
可是离高要县还有二三十里的时候,严贡生犯了病。下人赶紧烧了开水,又喂他吃了十来片云片糕,给他揉了揉肚子,揉出几个大屁来,好了。于是他把剩下的几片云片糕放在了船后面的船板上,专门让掌舵的艄公看见。那艄公嘴馋,一片一片顺手拿着都吃完了,严贡生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
下船了,船家和他讨要银子。严贡生左顾右盼,“眼张失落的”,说自己救命的药丢了。问他放在哪里,他说放在船板上。掌舵的说,那就是几个云片糕,他吃了。严贡生勃然大怒:“我素日有个晕病,费了百两银子合了这一料药,是省里张老爷在上党做官带了来的人参,周老爷在四川做官带了来的黄连。方才这几片,不要说值几十两银子,只是我将来再发了晕病,却拿甚么药来医?”就这样,十来个云片糕,顶了12两银子的船费。
这样的严贡生,会怎么对待弟弟的遗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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