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是一个有些自卑又有些悲观的男孩,本以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可却发现我的性格越来越倾于内向。我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合群,和大家在一起时积极的聊天,想尽办法的插科打诨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说“你真逗!”
我逗吗?我不逗,就算和一般的朋友在一起时我的脑子里也会不自觉的分析现有氛围,然后像机器人一样得出结论我此刻应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来活跃气氛或是逗乐大家,这样被称作“很乖”,或者“社交能力强”。而每次和不相熟的人或是认识或是聊天,一系列的交际之后我更是像耗光了能量的电池,迫切的需要独处的时间给自己充电。
谈不上什么不正常,只是在人际关系上总需要大脑里刻意的指令我去做,而并不是自己无意识的行动,让我意识到我属于典型的内向型性格。和人打交道的过程总会消耗掉我的巨额能量,在我独处时我的内心才会又逐渐的充盈起来。
强迫自己去与人交际大多数情况会使自己多了个朋友或者和某人加深了情谊,但也导致了我总会使气氛变得尴尬而不是欢乐或是面对完全陌生的人毫无怎么去接触的思绪这种不自然的情况发生。
有时我很羡慕那些外向的人,总是可以毫不费力的和人们打成一片,而我即使已经和人们打成一片却总会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是个不一样的个体,在心理上又把自己隔离出来。作为一个水滴,我总觉得自己和大海是无法相融的,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独处的时光是美妙的,其实我最能娱乐的人是我自己,我总能让自己变得很开心。无论是做什么,我的大脑里总会有丰富的情景搭建,我沉浸在我自己的理想国里不能自拔。
我是一个爱做白日梦的人,想象力真是属于人类的一份礼物。真实的社会与交际总是充满着压力与较量,我喜欢在脑海里幻化出各种奇妙的场景和瑰丽的画面,最强大的好莱坞团队也无法将它们表现出来,在里面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社会秩序,用我自己的故事感动我自己。
但脑海里奇幻的画面总会随着记忆而消逝,我想能用什么办法留下它们,当自己遗忘了这段记忆后重又拿起那些记录时,就好像一个陌生的自己送给我最称心的礼物一样惊喜。我一度想学习画画,这样就能用最直观的方法记录下我的理想国,尝试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画画的门槛太高,要想完美的诠释自己的想法我的水平还做不到。那剩下的就只有文字了,它这种用语言描写来记录的方式给人留下了足够大的思想空间,每个人看到每一段文字时,大脑里都会产生最契合自己的画面,这在我看来也是一种奇妙的交流,是一种我可以不自觉间就能做到的交流。
当然,这种交流也是不那么自由的,我天马行空的想象要写到纸上,就必须要符合普世的价值观才能被人们所理解和认可,我不得不在自己的理想国里又给我的角色们附加上现实社会里的枷锁和压力,在这种环境下的创作才有可能打动大家,让人们有所共鸣。
有时候细想写作,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给我自由又不给我自由,带着枷锁的舞蹈才是最现实的舞蹈。
所以写作渐渐在我的生活里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它甚至是我的避风港、疗养院,当我痛苦、烦扰、纠结、恐惧、担忧的时候,这种负面情绪会想藤萝一样在我身上生长缠绕,将我越束越紧,这时候所谓的避风港就是像鸵鸟心理一样,想把头塞进草垛子里全然不顾其他任何事情,写作就是我的草垛子。
进入写作的世界,我一点一点的编织起一个全新的故事,我就像小时候搭建积木一样小心翼翼唯恐坍塌,又好像自己要给读者编造出一个巨大的骗局一样用心缜密生怕哪个细节漏掉被人识破。全身心的投入以至于我会忘掉所有不堪的情绪,外界的变化我都会丝毫感受不到,但我专注的电脑或手机屏幕哪怕弹出一个小小的广告窗都会吓我一大跳。
一篇文章写完,意味着我的理想国搭建完毕,也顺利的把它转化成了文字。无论它优良好坏,我都会感到满足而重回平静,哪怕我油头垢面,血丝满眼,但内心总会充满了感动和力量,想要倾诉的都已倾诉,想要表达的也已表达,好像一次神圣的洗礼。
终了,写作与我而言,是朋友,是毒品,是家乡,是情人,是一支寂寥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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