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有一个文嫂。她不是教职工，也不是学生，她只是原先住在西南联大新校舍旁的两间破草房里的住户，就她不愿意走，学校人道主义，拆了她那影响校容的草房，给了她一间新校舍。
文嫂是一个寡妇，有一个女儿。她靠帮学生洗衣服，折被子挣钱生活，还养了二十来只鸡卖鸡蛋补贴家用。
学生也穷，让文嫂洗衣、拆被子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二十来只鸡对文嫂来说尤其宝贝了。
而“联大的人都有点怪。”接下来，汪老重点写金昌焕这个怪人。
他很少跟人说话。其特异处有以下几点：一是他所有的东西都挂着，二是从不买纸，三是每天吃一块肉。……
到了四年级，他在聚兴诚银行里兼了职，当会计。……自从当了会计，他添了两样毛病。一是每天提了一把黑布阳伞进出，无论冬夏，天天如此。二是穿两件衬衫，打两条领带。穿好了衬衫，打好领带；又加一件衬衫，再打一条领带。
他过两天就要离开学校去重庆上班。文嫂少了三只鸡，一周少一只。这时，孝顺文嫂并说为文嫂养老的女婿出车祸身亡。文嫂失魂落魄，有点傻了。但是她还得活下去，给那些毕业的学生拆洗被子、洗衣服挣钱。
文嫂为离开的学生们打扫宿舍，当打扫金昌焕床底，发现了三堆鸡毛。
文嫂把三堆鸡毛抱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很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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