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艺术》第七部分,谈到了艺术的三个劲敌:不会笑、没有幽默感的人,固有观念的无思想性,媚俗。 这里主要谈一下媚俗。
媚俗是米兰.昆德拉多次探讨的主题。在《不能承受的生命经之轻》里,它就曾被透彻地审视过,但那里的定义比较晦涩难懂,而在这里,媚俗被很清爽地进行了定义,所谓媚俗,就是指“不惜一切代价想讨好,而且要讨最大多数人好的一种态度。为了讨好,就必须确定什么是大家想听的,必须为固有观念服务。”
他尖锐地指出:大众媒体的美学不可避免是一种媚俗美学;随着大众媒体包围、渗入我们的整个生活,媚俗就成了我们日常的美学与道德。成为现代人一种疯狂的努力目标,竭力跟上潮流,竭力与别人一样,竭力比那些最与别人一样的人还要与别人一样。 现代性已披上了媚俗的袍子。我们可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否则肯定是不受待见的。
《小说就是记忆与遗忘争斗的艺术》——摘自经济观察报书评选段。当我读完昆德拉《小说的艺术》这本著作——确切地说,是那些零乱的访谈,煽情的获奖演说,精短的读书札记,很个性化的小说辞典,以及两篇貌似工整的思想随笔——实在是难以理顺一条清晰的叙事之线。甚至他连“小说究竟是什么”这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出来,或许,这样的疑问永远没有答案。
他的关于小说的诸多判断,都因个人情感的过多充斥与缺乏逻辑化的论证,而让人感觉是很孩子气的——或是另一面,很世故的——偏见。可对于刺激我们的思考,敏锐的偏见远远胜过平庸的公断。《小说的艺术》的价值就在于此。
亚里士多德说:“诗比历史更普遍,更真实”,这句怎样来理解?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一书中给岀了答案——因为历史是胜利者所写的,它也离不开媚俗。
但我还是想谈谈昆德拉所热衷的话题:小说到底是什么?我并不认为寻找小说的起源是很有意义的事情,这种认祖归宗的行径所隐藏的心态让人生疑。幸好昆德拉最终是想追问小说的遗产何在,这打消了我的小人之心。
从塞万提斯与拉伯雷,昆德拉一直列举到卡夫卡与布洛赫,这些散发着眩目光芒的星辰们的写作,都在竭力展示人类存在的各个切面的显现。小说“也受到认知激情的驱使,去探索人的具体生活,保护这一具体生活逃过对存在的遗忘;让小说永恒地照亮生活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小说就是记忆的书写。
小说就像亚里士多德说诗的那样——比历史更普遍,更真实。它所散发的反抗遗忘的力量,构成了留给阅读者的最珍贵的遗产——真实不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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