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少年使我想起苦甜苦甜的少年

冰花少年使我想起苦甜苦甜的少年

少年时光是一段渐行渐远的记忆，此生再也无法重逢的美好。时光如水，流走了曾经的苦涩，剩下的都是甜甜的回忆。

网上那位“冰花少年”照片，仿佛一下子照亮了通往童年的记忆之路。

8、9岁光景，那时还是一天三次上学。教室是低矮的泥坯草房，塑料布蒙住了窗户，屋内昏暗，尤其是早晨，教室内只闻人语响，不见彼此面容。

每个人面前一豆油灯，在闪烁的火苗之前，总有一双皲裂肿痛的手护着那火苗。寒窗苦读，一直是最富诗意的记忆，可惜那时不懂“红袖添香”的浪漫。

最怕天降大雨，夏天还好，如果是春寒秋冷，那潇潇骤雨，毫无征兆地涮涮而下，我几乎从来没有把书包顶在头上，而是夹在胳肢窝，或者，前倾着腰，遮罩着书本。到家里，人似落汤鸡，但书本干干的。

到了家里，两个喷涕，吓得奶奶连忙找出一片退烧药。倒并不是有什么预妨意识，而是生病了，根本没有钱去治，欠药店里的钱也让奶奶不好意思再带我去医院。

每个早晨起来，眼一睁，无论是阴晴雨雪，还是冷暖寒热，草草地洗了脸就往学校跑，即使考了一个全班倒数第二，也从来不拒绝上学。少时读书里，没有任何功利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家里繁重的农活。

没有比学校更轻松的地方了，没有比学校更惬意的地方了。

文字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瑰丽的门，也如一星灯火，照亮了一个混沌的世界，也如一朵花，盛开了一个缤纷的春天。

那时奶奶家院中有一棵桃树，一入夏，花开似锦，花落桃熟，桃大如拳；一咬开，甜得令人窒息。我指桃为誓，以桃换读，向人借了许多书。

那桃子并不会因为我深得奶奶宠爱，便可随便摘，家里一年日常开支全指望着它呢！

小时候，即使经不住诱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摘桃子大快朵颐。那时，总是太傻，总做掩耳盗铃的勾当。

低矮处，并不摘下那桃子，而是就着桃枝，每个桃子咬上一口，然后把它掩盖在密密的叶子后面。当然，事情败露之后，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书借得太多，但是偷得的桃子总是太少，后来终究失信于人，再也借不到书。

小时候，诱惑总是太多，但是家境贫穷，阮囊羞涩，总是支撑不起愿望的翅膀。

狗瘦被狗咬，人弱受人欺。小时候，身体羸弱，人瘦如猴，常被人欺。

那是一个黄昏，直到现在，我印象依然深刻。

一个和我年龄相仿，但是长得比我壮的男孩，挡在我面前，要我为一件别人无中生有强扣在我头上的莫须有罪名道歉，我强硬不低头。

他恶语相向，几欲动手，那时，我手中正好握着割草的镰刀。我挥刀相向。我的反抗大出他意料，转身便跑，我一路狂追，一直追到他家，在他家大人劝说赔礼之下，我才收刀罢休。

多少年，我们彼此谈起此事，不禁莞尔！

身上无衣怨天寒，那时天异常地冷。

我已经上中学了。学校离家5里多路，每天就是步走去上学，每天早晨，母亲总是早早起来，帮我弄好饭，然后，一直目送着把我送到村头，才转身回去。

晚上下自习回家，天已经黑透了，走到家门口，母亲总会拉开柴门，接过我的饭盒，拿过我的书包，狼吞虎咽，吃下母亲端来热乎乎的饭菜。

比我早一届的有一位同学，那是一位令我崇拜的学兄。

他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扔下他和他的妹妹另嫁。他跟着叔叔生活，冬天，早早走出家门，先是躲在桥洞下背书，天亮了，就在上学路上背书，40分钟的路程，可以把老师上过的内容从头背一个遍。

我学习他边走路边背书做法，到教室就有了足够时间和同学玩耍。每次考试总是数一数二，维持了我“聪明”假象。

后来，那位学兄考上了南大，现在供职于南京一家商业银行，任副总，而我还沦落在人间，依然辛苦而悠哉地生活着。

那时候，每天早晨上学之前，大约在5点钟左右，山东广播台有一个英语讲座。我刚接触英语，跟不上，于是每天跟着收音机学习英语，这样，一直到中学毕业。

英语学科也很给面子，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那一桩桩，一件件，苦涩之中总是伴随着甜蜜。苦涩的是生活，甜蜜的是努力。

现在，那些记忆虽然清晰，但是很少把它再翻出来了，偶尔想起来，也只是浮光一现，如昙花一样，转瞬即逝。

回忆是温暖的，就是因为在那冰天雪地里，刻骨铭心的记忆中，一直努力奔跑着，为看外面的精彩世界而永不回头的一路狂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