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去见阿保。阳光从身后的南边照过来,当我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阿保已在学校新大门的路口前等我。
“先去吃饭,吃了饭,我们出去走走。”一边往学校走,阿保一边对我说。好啊。“你还没有在食堂吃过饭吧。”说着,我们已来到校园,朝食堂方向走去。我也想去看看食堂的样子。
学校正在兴建广场,和新的校园大门。食堂新建在校后原来宿舍的旁边,宿舍还是原来的位置,只是一改以前兵营似的房子,安装了漂亮的铁门,像人家一样,感觉温暖。
食堂里同学们正在用午餐,嗡嗡的说话声,热闹得很。整个食堂有一股蓬勃的朝气。望着一个个青涩的脸庞,很难忆起自己当年的模样,人感到十分的恍惚。
我们来得有点晚,饭菜售完了。阿保打招呼,去点了两碗面。等我们坐下来吃面的时候,同学们很快吃好都走了,食堂变得安静空旷起来。边吃边简单的聊,得知校食堂给人承包。一般学生八元能吃到二荤二素。我吃的是十元一份的牛肉面。校食堂或许量上要实惠一些,但八元一餐,对于学生也不算便宜。加上有的学生在外租房,陪读,和每学期学费,每年需要一二万的花费,实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想想自己那时读高中,学费不到二百,每个礼拜零用钱也就五到七元。前后相比,有十倍的差距。以为以前读书实在便宜,殊不知年代不同,在当时每星期五到七元的零用,想一想又何尝是容易得来的呢。饭后在广场一角晒太阳,看着眼前的学生,我感触的说,从小学到高中,在校堂十余年,如果全心认真的都用来学习,一定会学到不少的东西。比如用来阅读,也不知读了多少的好书,何止于在今天会为自己的浅薄而喟叹呢。我真心希望眼前的学生们,能珍惜现在的时光,都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聊到岳中,阿保说,等下带你去看看岳中的新校址,就在王步文故居不远。我就说,正好去参观一下。
午后,阿保开着车,我们一径来到王步文故居门前,停了车,“你看,门是开着的呢”,随后一起进去参观。
王步文,安徽省第一任省委书记。本县温泉镇资福村人。三年前,我曾来看过。那时正在维修,并没有对外开放。故居是一个三进的正房五间的瓦屋院落。
参观了解到,王步文出生书香门弟,从小受祖母的影响,早慧,有大志。他的父亲“从九品”,娶有三位老婆。王步文自己,在短短的33年生命里,也先后娶有三个老婆。这在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是正常的。说这点,只是想说明王步文的家庭并非一般的平民百姓,相当于现在的中产家庭吧。1925年,留学日本,在日生活了20个月。我们因此提到郁达夫。郁达夫在17岁时(1913年)留学日本,居日长达十余年之久。其实郁达夫也是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小贵族,不然,如王步文一样,何以有条件留学日本呢。王步文为革命牺牲时只有33岁,在他短短的人生中,我只有敬佩。想到现在的自己,远大于他那时的年纪,然而仍是浑沌,那里有他们的高远大志呢。也让我累积到这样的经验,凡成功成名人士,大多早慧,在少年时期就显现出与常人的不同。
离开王步文故居,我们沿着乡间马路向前面缓步,一直来到仍在筹建的岳中新校址的所在。
岳中,是本县重点高中,可谓第一高中。校园现仍在县城城区。它的将来的新迁,正如汽车站的搬迁,是时代发展的需要。据路边做工的人说,这一大块范围就是规划中的“两校一中心”。两校即岳中,党校也要搬过来,一中心即王步文红色基地教育中心。
随阿保走向校址深处,山峦田野间,藏着原有的小路,原有一户户人家。所到之处,总见到拆除的房屋废墟,弃用的池塘,荒芜的田野。仍在种的菜地,保留着生活的气息。有一片田野里种的皎白,剩下发白的禾叶站在那里。
本想绕回到停车的地方,小路走不通,在回转的一户人家废墟前少站。这户人家,门前有池塘,有前坝,坝上的场地即门前有一棵桃树,还有一棵桂树,“你看,桂花还在开呢。”看着这废墟如荒野,想象曾在不久的以前,这里有一户温暖的人家,在这里生活度日的情形,总让我感到世事变迁,有一种人生无常之感。不知道再过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变化,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还去了旁边的资福寺。在三年前也是来访过。所说的资福寺,现存只有一处塔基。在塔基右旁建有一间简易庙宇,其间有一位修行师傅。这次来,见他面善的笑容依稀记得,不过穿上了僧衣。招呼我们要来上前倒茶,让我们谢辞了。在塔基后面,新建了一个铁皮的空间,里面供有观音菩萨,形如大殿。离开时我与阿保说,好奇那位师傅是怎样的机缘会在此“落草”呢?阿保笑笑。我想,资福寺的命运荣兴,大概会在新岳中建成之际,迎来它的投资重建。
在走回停车的路上,我们因见了拆除的房屋门前的竹林说到竹子。阿保叹这些竹子再没有像以前一样很大的用处了。是啊,以前的生活,竹子全身都可利用,幼竹为笋,成竹可制成碗柜竹椅竹床箩筐等等。我说,连新竹成长时掉下来的竹衣壳,捡来还可以当鞋样子来剪裁呢。阿保就说这个竹衣叫“箨”。一百度,这个在土话中难以书写的东西居然有这样的一个汉字,还是语文老师的文字底蕴深厚呀。
说到这个“箨”,阿保说苏轼在写给他洋州的一位朋友的信中提到过。我就好奇问,怎么会提到箨呢。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小故事。说苏东坡这位朋友原也贫穷,苏东坡喜欢开玩笑,在信里戏谑朋友,说你们恐怕把家里的竹笋都吃光了吧。意思是没有多少吃的东西,只得吃竹笋。而这位洋州的朋友收到信的时候,正与他的妻子在吃竹笋。阿保并解释说,古时通信慢,需要时间。我听了哈哈大笑。感到也真是巧。就说,这怕是后人杜撰的吧。不过倒是说明苏轼爱竹,不是有句话说么,“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便和阿保说,居家还是在乡村好,有一栋靠山的房子,门前有池塘,屋侧有竹。再植些花草树木,静幽自然,不比城市要好么。
近三四点钟的样子,我们回到学校,辞了阿保,我也就回了家去。别时,阿保说,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跑远一点的地方,比如去石关看看。我倒是希望,与之应合着,心里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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