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文华夫妇收陈姝梅作干女儿后,姝梅在刘家的生活越来越清闲,刘秦氏对姝梅也视如己出、万般疼爱,不忙时刘文华也会给姝梅教一些让姝梅觉得稀奇古怪的西学。
姝梅可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不会乐不思蜀的忘记那可怜的舅舅家,把刘氏夫妇给的零用钱攒起来补贴给舅舅家里用,从不乱花一分一文钱。当然她也十分孝敬刘氏夫妇,给刘秦氏熬药捶背的活和给刘文华端茶研墨的事她都不落下,对姝梅来说,舅舅张田贵夫妇给了她和弟弟第二次生命,而刘文华夫妇给了她、弟弟和舅舅一家人的生命,所以这是大恩大德呀,她也曾偷偷的发誓要给刘文华夫妇当牛做马的报恩,可是她又觉得当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刘家的们的恩情啊。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很快到了1945年,立秋没过几天,街道上明显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张田贵觉得很纳闷,“离过中元节不是还早呢嘛,咋回事么?”其实包括张田贵在内有许多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刘文华家里这几天来人很多,不少都是军政届的大官,其中有几位家里的常客姝梅都认识,不过这几天和以往都不一样,之前他们来时都是一脸愁容,这几次却是一脸喜色,这着实让姝梅觉得怪怪的。凭借女孩子的细心,她隐约觉得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姝梅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姑娘,她向刘秦氏要了黄历查看,她想着或许能在黄历上找到答案,等他看到后一脸失望,立秋后只有俩节日,一个是七夕节,一个是中元节,过节也不至于让他们高兴成这样啊,于是姝梅索性不找了,到时候或许就知道了。
8月14日七夕节刚过完,8月15日全城就热闹起来了,到处是张灯结彩,鞭炮声连连,老百姓都议论纷纷,张田贵看到邻居王三民也在,就凑上前去,“三民,今天又啥好事情,街上这么热闹?”“田贵哥,你是真不知道啊,日本皇上投降了,咱们的安生日子快来了!”三民说。张田贵一听,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心里想着今后的生意又可以正常做了,他赶紧喜滋滋的回家了。
张田贵回到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婆张李氏和儿子张一祥,张李氏大字不识一个,打不打仗她也不惦记,只跟着张田贵高兴着,可是张一祥的脸色突然不对了,嘴里喃喃的说:“完了,全完了。”张李氏发现儿子的不对头,赶忙问,可是张一祥愣是不说,张田贵一下子懆了,“狗日的,你赶紧说,怂东西。”张一祥目光呆滞的和死了一样,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出堂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晚上,张田贵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儿子的作为,越想越觉得估计和他从部队逃回来有很大关系。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3点才睡着。 快6点时他就醒来了,他觉得今天非把这事情问清楚不可,他推开了一祥的门,一把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还没等张田贵开口,一祥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原来一祥所在的部队,师长也是西安人,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加上自己表现也好,得到了师长的器重,很快就给师长做了警卫排长。师长有两房老婆,小老婆是新纳的,年轻、风骚,每天把师长迷得团团转,男人天生就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师长也不例外,师长的大老婆也就被冷落了。
这大老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或许是长久没有过鱼水之欢,总是趁着师长不在时,搔首弄姿的勾引一祥。一祥当时才十九岁,正值青春发育,荷尔蒙泛滥的年纪,哪能经受住这般挑逗,第一次和大太太苟且时,一祥害怕的很,如果被师长捉奸在床那就完了,于是手忙脚乱的乱模糊揣的半个小时愣是没成功。最后还是在大太太的帮忙下才惊恐的弄成事。
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和大太太交欢几次后,一祥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只要大太太想要,他几乎总能偷出时间来。就这样过去了半年多,都相安无事。下半年,部队奉命开到河南,驻扎在一个小县城里。一天半夜,一祥趁着师长和二太太睡下后,自己就偷偷摸进了大太太的房间里,两人一见面,顾不得多说一句话,搂在一起亲吻起来,边亲边扯掉各自的衣服,就在一祥抱起大太太扔到床上,欲火焚身,干柴烈火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门突然被孙师长踹开了,师长咆哮着拿着枪就要打死这对奸夫淫妇,一祥到底年轻,身手敏捷,躲过了师长的子弹,趁着师长换弹夹的时候跳窗逃走了。听了这些,张田贵一下子愣住了,他惊恐万分,只愣在那里听一祥说。一祥说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没有把持住自己,他有时候还能梦到大太太被枪打死时的表情,是他害死了大太太。
张田贵终于弄明白了儿子为什么在听到日本投降时害怕的原因了,但爱子心切,不管儿子做的错与对,总归是自己孩子,他觉得一祥不能待在城里了,得到乡下躲躲。 但躲到哪里是个天大的问题。
张田贵认为这样的罪过肯定要找个十分可靠地人,但他想来想去却一直想不到,弄得他老做噩梦,经常梦见一祥被砍了头。“这要赶紧的,哪怕躲进山里,最要紧的是保住性命啊。”张田贵给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前村的木匠李从学了。姐夫生前在西安做活时,经常和李从学到皮货铺过夜,因此和自己关系也很好。李从学为人老实,当时给姐姐姐夫办后事缺少棺木,李从学就把给自己备的棺材木料贡献了。对,找他看能不能帮忙。自从姐姐姐夫去世后,张田贵就没去过前村,倒是木匠来城里做活时到自己的皮货铺来过。
乡里人总是这么朴实,虽说木匠木讷但是在大事上了却很有主见,听张田贵这么一说,木匠随即就答应,愿意让一祥来自己家里躲躲。两人正说的要紧时,从里屋传出了反对声,从声音张田贵判断是位姑娘,说着这姑娘从里屋走出来了,小麦色的皮肤,留着长长的头发。木匠赶紧给田贵介绍,“田贵哥,这是我女子”。 “秀兰,这是你田贵伯”。
秀兰在村里可是个能行人,完全和木匠的懦弱性格相反,她在村里是个能行的女娃,秀兰现在在屋里帮父亲做木工,悟性高,手艺已经和父亲不相上下了。“伯,大,我反对的原因是这样的……”,张田贵一听觉得自己太疏忽了,还是秀兰想问题全面,不过这事情得容他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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