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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爱情,我逃离了深圳

没了爱情,我逃离了深圳

作者: e路爱 | 来源:发表于2019-12-11 23:15 被阅读0次

    爱情与城市有关吗?

    至少在深圳,答案是肯定的。在这座谁都缺少[归属感]的城市里,爱情成为一件既泛滥又奢侈的事情。

    深圳可以让一个80的姑娘,从容面对所谓大龄剩女的称号,并且丝毫不以为然。

    同样的,三十多岁未婚男士也是一抓一大把,一边码代码,一边请求公司分配一个女朋友。

    说白了,在深圳,谈恋爱难,谈认真的恋爱更难。

    杨林是个有才华的boy,挺优秀,身边虽然不至于莺莺燕燕,但“红颜好友”总是不少,谁迄今仍孤独一人,写着忧伤的作品。

    上周末,他离开了深圳,到北京后跟我说了些心事,我于是整理成文,以“我”代入!

    一、

    深圳的爱情,就好像站在深南大道上看风景,两旁高楼矗立,灯光璀璨,转身走进大厦后面的城中村,混乱肮脏。

    2013年,我离开了天津,南下深圳。

    我是一个文艺人,想着深圳春天的气息。

    三年期间,我租住在深圳湾一公寓里,创作了大量的散文、小说作品,文学功底像深圳房价一样一直在涨,但我的爱情依旧空白。

    来来往往的女人如烟花般灿烂,又挥洒飘零。

    2017年开启了所谓的初恋梅子,在龙岗一公司做项目总监,一天到晚忙得像陀螺,同在深圳,亦如南北异地恋,用近400天的聊天也没能缩短心房。

    去年中秋节前一天,我接到了北京一国内知名媒体的邀请,让我去做媒体运营CEO,于是我长期合作的深圳媒体、平台的几位死党,中午在京基100为我践行。

    餐台上,我举着杯说:在深圳几年,感谢死党们的关照,很遗憾最终没能成为深圳人,我明天一大早就北上了。

    摇摇头,好一顿敬酒!

    见我有点低落,媒体老总不断打诨:说那样深沉干嘛!不还是在中华大地吗?只是遗憾你没带走一个女人。

    当时我正在吃着一块鱼肉,对我来说,鱼肉是最危险的食物,所以吃的谨小慎微。

    老总的话一下让我惊了,一走神,感觉一块鱼刺卡在了我的喉咙里,我还是掉进了鱼肉的陷阱里。

    餐后,我收拾好行李,在五洲宾馆开了房,一路上我都在和这块鱼刺做斗争。

    进了宾馆房后,感觉好了一些,有可能鱼刺已经跌跌撞撞地进入了肠胃,也可能仍坚守在喉咙里。

    离别的愁绪和着鱼刺的如鲠在喉,让我油生感慨:生活中有些麻烦是可以解决的,有些是永远解决不了的。解决不了的就让它继续生存下去,或许它会像这一块鱼刺一样,成长为我的肌肉的一部分。

    我在洗手间漱口的时候,对着镜子张大嘴巴。但很快我又合上了,因为我马上意识到了我的荒谬——怎么可能会看到喉咙里的鱼刺呢?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初恋在深圳。

    二、

    深圳的爱情就像快熟面,饿了就既泡即吃,吃饱了又各自忙碌去。

    毕竟,大家都是来觅食的。

    为何被卡了鱼刺才想起了初恋,初恋和鱼刺有什么共同点呢?

    我不停自问,原来它们都曾经是我的麻烦,解决好了能给一个意外的惊喜,解决不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肌体会包容它,让它成为我的同胞。

    于是我给初恋发信息:我在五洲宾馆,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信息很快得到回复:不行诶,晚上我约人了。明天中午怎么样?我回答: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了。

    她回复:哦,那看来这次见不上了。

    我正在苦恼不知如何回复她,她滴滴来了:反正以后有大把机会见面的,说不定我下个月要去北京做项目呢。

    其实如果她真的答应了我的邀请,我反而会更加的局促不安。

    和初恋见面,很像那个傻B的高尔夫运动,明明可以用手把那个球一把塞进那个破洞里,偏偏要用一个棍子绕着弯子地捅进去,而且要保持动作优雅。

    我为我的这个贴切的比喻感到自豪,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因为确定这一次见不了面,我和初恋之间的短信交流,变得如释重负般自如和轻松,我们文采飞扬,且不失幽默,最后甚至都有些故意挑逗对方了。

    400天没敢说出来的话,都和盘而出,这个结局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三、

    深圳的爱情好似充斥着离别与抛弃、猜忌与利用、房子与无奈,同时孕育希望与新生。

    哎,这是我在深圳的最后一个夜晚,我被这个现实深深激动着与感慨着。

    我该如何度过深圳的最后一个夜晚呢?哦,“最后”,这两个字听上去既显得悲情又显得珍稀,总之,让我对它有种庄严肃穆的责任感。

    我不停的翻阅微信通讯录,失落之际才后悔平时没多“关照”那些女友,滑动半天,“红尘有你”(以下简称“红尘”吧)跳了出来,不容迟疑,我给她发了个信息:我要离开深圳了。

    红尘的回复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达的。她还是老样子,没有深圳的节奏。说话、打字、吃饭的反应速度,永远考验你等待的耐心。

    滴滴!“晚上一起吃饭吧。”

    但突然,我对这个一直期待的答案犹豫起来,在深圳的最后一夜,我应该如往常一样,呆在房间敲打电脑度过。

    而红尘的相约因为极具反叛性,可能更会给我一个出其不意的快乐。我越来越坚定了我的想法,而且兴趣盎然起来。

    我说:明天一大早要赶飞机,今晚就不聚了,下次吧。

    在我对红尘有限的认知里,她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似乎世间万物都没有超越她的预期,让她始终提不起了解和注视的兴趣。

    因了以前坐在红尘面前,在她漫不经心的目光中,我感觉自己像一株司空见惯的植物,尽管葱茏,却永远不会得到她的抚摸,更不用说采摘。

    于是我揣摩着她会顺水推舟地说:那好吧。

    谁知她很快回复道:不,就今晚吧。这个结果是我没想到的。

    深圳的最后一个夜晚显得诡谲起来。

    我迫切地说:好吧,我来找你。

    刹那流露的失态的迫切,让我涌起了羞愧。毕竟,我也是一个矜持的男人。

    四、

    深圳爱情啊,就好比某个电梯里面的余留的汗味,刺鼻;也像岗厦的握手楼,看上去离得很近,其实很远

    “红尘往事”一幕幕拉开...

    2014年,我与一帮媒体人在地王大厦的楼顶弄露天烧烤,这是我人生中少有的一次经历。

    我们几个人在城市的半空中撕扯着羊腿,浇灌着啤酒,像一群幽浮生物。在喝酒的过程中,我总担心这栋大楼会随时起飞,然后肆意地把我们带入太空。

    红尘当时就安静坐在我们当中,羊肉、啤酒...我们处心积虑所制造的欢乐的气氛,似乎都和她没有产生一点关系,我们所进行的拙劣的表演似乎是她不小心按错的一个频道播放。

    尽管这样,我们也没有忽视红尘的美丽。大家频频给她敬酒,她来者不拒,不管我们在她面前如何孔雀开屏般地展示各自的酒量,她从来都是浅浅的一口。

    她的礼貌和克制,让每一个敬酒的人都觉得,如果让她一口喝完杯中的啤酒是多么的残忍。

    那天晚上,我们都在坚决地维护她喝酒的原则,结果就是,她最后有条不紊地把烂醉如泥的我们一个个送回酒店。

    那段时间,我和她慢慢接触多了起来。每次相聚完,我都送她回竹子林的家。她和我说的话终于多了起来,每当我的幽默到位,我甚至能够幸运地看到她很少绽放的微笑。

    有时走在深南大道,我们会中途停下来,靠在街边的栏杆上,看川流不息的车灯。我能感受到她的忧伤,尽管我不明白忧伤的源头。

    我们两个人经常这样半途而废的站在街边,凌晨的深圳依然忙碌,但仍然会感到难以消解的孤独。我不知道这狗日的孤独从哪里漫山遍野的袭来,我和她根本招架不了。

    日积月累,我送她回家的频次多了起来,回家的路也变得漫长起来,但我们的话越来越少。

    我们都在犹豫,要不要改变行走的方向,但最后大家都泄气了。她仍然回家,我送她到楼下,看她上去,抽一支烟,看她房间的灯亮了,又灭了。

    深圳的街灯很明亮,我站在她家楼下的阴影里,抽完了一包烟,仍然没有感觉一点点热量,最后我甚至哆嗦了起来。我开始拔腿狂奔,刻不容缓的奔跑,一旦停下来,我觉得我会冻死掉。

    五、

    两个人在深圳的恋爱,就像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中间却隔了整个城市的宽度。

    后来她反复离开深圳,冷不丁又回到深圳,像极了一只候鸟。我们也只是逢年过节有一丝问候。

    我也再没有像在那晚一样疯狂奔跑过,因为生活已经让我变得从容不迫,或者说步履蹒跚吧。

    2017年,红尘冷不丁说到深圳又2个月了,说一起吃饭吧!我们去了盐田一个海鲜餐厅。

    她仍然话语不多,漫不经心的拨拉着摆在她面前的一盘手撕包菜,她的动作非常执着,似乎一定要在这盘菜里找出点什么。我也饶有兴趣的关注着她的搜索,因为太过投入,最后差点忘了买单。

    饭后她说,我们去大梅沙转转吧。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晚上的大梅沙人仍然很多,沙滩,海水里都是人,像茂密的森林。

    沙滩上有一个奇怪的雕塑,一个人长了一双翅膀做飞翔状,我估计雕塑的名字叫“鸟人”。如果人头汹涌的大梅沙没有这个雕塑,会少了很多的幽默气质。

    但这个雕塑并没有逗乐她。她望着海面,眼睛越来越忧郁。我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呆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回走。她突然说,我要下去海边看看。在我想阻拦时,她已经沿着台阶往下走,我只有狼狈的跟着。

    这是她那天晚上最兴奋的一刻。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走在海边,手舞足蹈,并且不时大声的喊叫。

    人声嘈杂,我没有听清她喊的是什么。我紧紧跟着她,根本没有心思琢磨她突然快乐起来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我害怕她会变成那个鸟人雕塑,长出翅膀,飞向头顶的天空。

    还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很快结束了舞蹈,喘着粗气快乐地对我说:好了,你送我回去吧。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晕。

    我送她回竹子林。小区管理很严,外人不让进。她说:那我进去了。

    我还没有回答,她就径直刷卡、进门。

    我呆呆站着,正在犹豫,我该站多久呢?她突然又出来了,很生气地站在我面前,大声质问我:你怎么没跟我说拜拜呢?

    我再次不知所措。她又大声说:抱我一下吧。

    我这次没有犹豫,紧紧地抱着她。她说:你从来没有抱过我。我说:嗯。我抱着她,口干舌燥。

    拥抱了很久,她说:我进去了。他让我12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快12点了,我看了一下手机,真的,23:58分了。

    23:58,我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我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迷信,我认为这个数字很吉利。很吉利的数字能够让我高兴,让我暂时忘记一些悲伤,尽管有些自欺欺人。

    六、

    男的要下深圳,女的哭着在站台送别。男的拥着她说:亲爱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女:我相信你,却是不相信深圳。

    我一路下楼,出五洲宾馆,不停的浮想了与红尘的零零散散的渊源!今年是2019年,估计下次见她,是2029年了。

    我一阵苦笑!

    我没有单独去见她,带了一些朋友一块去。大家都吃过了饭,我们直接去南山一家歌厅。

    我在滨海大道等她。深圳今天降温了,我穿的衣服明显有些少,所以当我看到她远远走过来的时候,生出了一些颤抖。

    她瘦了很多,脸上长满了青春痘,但,并不妨碍她一如既往的美丽。我们就像昨天刚见过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惊喜,相比之下,她似乎比我还是要高兴一些。

    一进歌厅,我就开始不断地喝酒,并且很快就高了。

    我记得我也不断地给她敬酒,自己先干了,然后把她的酒端过来干了。我那天晚上基本上就是这样:拿起两个酒杯,说,我敬你,然后我用左手的杯子碰一下右手的杯子,一杯杯地干掉。

    记得中间她也唱了一首歌,我不知道歌名,只记得很忧伤的旋律。她唱歌的时候,我突然大声说:别唱了,再唱我就哭了。

    她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到,继续唱。我真的就哭了,站在歌厅包厢里面,一个人孤独地号啕大哭。没有一个人来劝阻我,这让我更加的孤独。

    好像是唱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走吧。

    我们俩就抛弃了满屋子的我的朋友,来到寒气逼人的外面的大街上。我问她:去哪里啊?她说:去我家喝吧。

    我没有和她一起去。我喝的酒太多了,再喝我真的就要死了。

    她把我送上出租车,一个人走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酒店,依稀记得我在出租车上吐了两回,在两回吐的间隙,我还从手机上删掉了她的电话号码。

    我是早上7:55的飞机,凌晨5点,好像她给我打过电话,叫我起床,别误了飞机。到底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的,我有些记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上的飞机。在飞机离地的一刹那,我有过短暂的清醒。

    透过机舱往外看,深圳像一个布满了发亮三极管的电路板,并呈向下倾斜45度在极速坠落,任我怎么抓也抓不住。

    我很想大声呼喊:看啦,深圳在坠落!

    一个空姐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先生,飞机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

    在极度的眩晕中,我看到空姐迷人的笑脸上,依稀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缺爱的冷晕!

    文:e路爱  ||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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