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作者: 信可然 | 来源:发表于2017-01-30 05:55 被阅读0次

    一位故人写道:时间很重要,物证很重要。给爱的人与自己的生命写信,用以澄清和浮现某些被忽略的记忆与心情。借用她的话,趁自己还记得,来整理最靠近今天的这一年。

    2016

    一月

    寒假,在等待过年的一个星期天,看着河边树丛上如土一般的霜慢慢地变成了土,用下午的四个小时,又疼又笑地读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在一个更接近过年的日子看了《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电影,嘴里喊着大二那会儿从舍友Q那里知道的亲爱的不二,莫名地热泪盈眶。去姥爷家的第三天全家去了马克王国,做了适合的花丛,摇着胳膊为姐姐们喝彩。假期过了半月之后,我开始自责,什么都没做,开题没有着手,兼职没有找下,该看的书还没有买,牙齿没有矫正。找到了兼职后,在那二十三天,疲乏到不想说话,一不留神语气就会误伤爸妈。那时一度想着,逃离这个纷扰的环境,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孤苦地生活,等到忍受不住了再回来,然后将这种烦琐的事当做为人的乐趣来享受,就此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我又好怕,怕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很多时候,不都这样了吗?在大寒前一天,小城下雪了,我完成了最后一堂课的准备工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四面八方的流浪者们重回旧地。

    二月

    提起勇气和喜欢的人告别。去年喜欢的人今年你还在喜欢吗?写下的设防后又打开的心给他了吗?不是所有的温柔都要晒在阳光下,而这种温柔越怀念越难舍弃。我等的年来了,顶着红肿的水泡眼去和家人拍了温暖的照片。拥抱告别后内心说好再也不见却还是放不下,所以准备了一份礼物,把心里的他完整地还回去。寒假结束了,考研结果出来了。

    三月

    月中,失眠找到了我,一待就是多半月。3月18日,在K手术的前一天,我有了调剂的打算。3月19日,我拨通了电话,K说她疼,让我给她止疼药。我明白她的痛苦,也意识到可怜的父母将会度过的一个个艰难的凌晨与夜晚,我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七拉八扯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只是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姐姐。我的K,听说樱花开了,听说县上一个新广场又修起来了,这只是听说,可是我在学校看到木棉花是真开了,特别漂亮。花瓣大朵大朵,好想让你看,想让你在三月的风里放风筝,想让你的不幸都过去。

    四月

    W说,如果你想写一笔好字,就必须经历很糟糕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的字会丑的超出你的想象,但稍微忍耐后,你的字体会彻底变化,现在的一切都是为好字做铺垫。那时我盯着厚厚的公共基础的书质疑,为什么看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我可以利用这段接近自由的时光做很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冲动之下给家人打了电话,结果被说服。理想可以有,但需要现实去喂饱它。于是默默埋头做题。离别的号角已早早吹起。我们总是假装成熟,用大人的语气说出那些自己都理解不透的话,扮演着大人,应尽的责任也要求附加,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努力想成为被认可的那一个,殊不知那只是自我时间里很多个无名的日夜而已。或许连很少一部分独自思考的时间,也都在确认时间流走的可信度,流走的又何尝不是时间里的人呢。又或是说,流走的人,才会让我们警觉。在那八千多天当中,我计算过留下来的和离开了的人们,我熟悉的面孔在增加,我欣喜地比较着,庆幸着拥有的人们和他们顺便带给我的一切,有时也会跟停滞的传送带一样,对着某个人心里默念:你留下来就好。然后一晃神,传送带已经继续前进,我却像个遗留的物品,还在原地,在这样的环境中看着新的一批局促出现的人。我不能说那是人生,却不得不肯定类似的经历组成的我的生活,在长时间的自我放逐中,迷失的,重逢的,就任其形态而存在,不点缀,不修饰,仅存真实。

    五月

    有我躲不开的梦魇。家人不再是我的藩篱,而是悬崖,我绝望。我无心憧憬诗与远方,就那么在一隅里苟且着。不止一次体会着为人的痛楚,没人可以感同身受。5月28日,答辩结束,我的许愿星同时被我作为礼物转赠M,希望真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使他开心。

    六月

    月初第一天,天很热,太阳好像要就此别过一样尽职。这一天,我的想法再次改变,契机是父母。我痛快地扔掉了三支一扶试题,开始期待着我再一次的学习生涯,在不为就业试焦头烂额的有余中收拾行李,离开了大学。

    七月

    去平凉给爸爸帮忙,顺便看牙齿。那几天晚餐过后,都去南山公园消食。看“黄帝问道”由来,装着读懂的样子。每次下山经过一个杂货店,一个小姑娘依旧坐着老板凳躬着身子写作业,难受又认真,瘦骨嶙峋,像一只猫。好几次,我盯着她出神。期间读了《追风筝的人》,五味杂陈。阿米尔不会轻易地获得救赎,他身上的痛症及过往留下的烙印会一辈子提醒他。哈桑因为爱压住了许多心中的呼喊,人们或许会欣赏他的品质,可是真的能肯定他的无作为吗?抛开这些,坚守原则,热爱生活,信任并满怀希望,应该是这本书想送给我的。7月18日,我盯着职中那半边天空,站在广场,悲壮地写下:我不再想你了。

    八月

    中秋回家,T来车站接我,看着她气喘吁吁背着阳光朝我笑着,我突然就想起“大概温暖不起眼”这句了。呆了短短几天,梦到了很多人的好和坏的很多事。T给我买了鹿角的耳钉,又去车站送我,被蜂蛰到了。我戴着耳钉,心里决定再也不摘下来。

    九月

    褪去浓烈,未至萧凉。研究生生活开始。搬宿舍风波让我明白,管窥蠡测的人太多,我又独想跳出这块规则,这便是每种罅隙与生疏的源头。最终还是有伤害,还是有委屈,还是出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喜欢七堇年口中的远镇,想和她一样彻底地流浪,历经生命中的悲喜,顿悟除过生死之外更伟大的事,以一颗平静的心泰然处世。9月16日,乔任梁离世,我无法想象他承受的孤独与责难,Q说,人们对爱还是太吝啬。

    十月

    生日那天Q给我说,希望你不被岁月磨平棱角,不对世事消极抱怨,所有的选择都是真的喜欢而非不得已。我回应,不忘初心。Y送我穿格子裙的兔子暖宝宝,嘱咐我照顾好自己的胃。我回应,彼此给予温暖的人就是朋友。读了M很早前推荐的史铁生的小说《务虚笔记》,成长的意义,爱的拥有与舍弃,信仰的执着与默然妥协,自我的一言一行,一顿一挫,都让人心生虚空。跟S她们去看圆梦巨人电影,里面的巨人的台词让人印象深刻:“我听到蚂蚁说话的声音,听到那些花儿的低语,还听到星星的心声,那些发自内心的企盼,我都能听到。”他的背影那么长,腿细又不端正,提着捕梦箱,拿着吹梦喇叭,耳边,苏菲抓着衣领,迎着周围决绝的风,穿过绵延不断的山川,让人想落泪。

    十一月

    我频繁想念J,T,D,Q,L。朋友就是久不联系却相互牵挂的人,一直无语却不陌生的人,看似分离却心脉相通的人。想起J的个性签名,怀念,必将是我一生都放不下的行李。和她通话,她说不想开灯,房子亮了会更空。我想着她的面容,想着她的孤独,想着黑暗中她的那些寂寞与忧伤,为她难过,流泪。她说:“我像想他一样的想你”,我说“我想和你迎着黎明去吃菜夹饼”。天水在这个该下雪的季节,一直下雨。

    十二月

    落花情是这一个月最值得纪念的。忙忙碌碌中,挚友的关心一直在。Y说他去考试,看不了我的节目,回来后补给我大餐。T说她去成都,回来给我带吃的。L说我宿舍没网,最近加班,过年多修几天假和你们见面。M说你的妆很漂亮啊。而我的告别,再次开始。

    2017年

    一月

    真正告别的人:

    在害怕希望一点点冷却的时候,愈加渴望着阳光。时间滴在浩浩荡荡的流里,所以,我想放过自己。在强化着你留在我记忆中的每处痕迹的同时,深刻地将你重新摆放。这些感受,让我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苍白的歌者,而是个有着饱满灵魂的诗人。虽然还是没完全学会爱与被爱,但我开始承认这些而不是回避。因为爱的更多从来不会灼烧自尊,爱本身光荣。我问过妈妈,如果爱说话的我将来和一个爱安静的人结婚生活,他和他的家人嫌我太吵怎么办。妈妈言简意赅:控制你自己。我心里嘀咕,为什么不说他们会喜欢这样的你呢。

    有很多不能壁垒分明的事。翻翻书页就一晃而过的年月,留在那些时间里的人,我再也不会拥有。张嘉佳说,记忆是座沙城,时间流逝,众多建筑被腐蚀,若是不先离开,就会被沙尘掩埋。所以,昨天爱的人,今天我不想爱了。很多时候,我想要去的那个地方,只是执念,未必就可以真实定位。可笑的是,我还是会把它由模糊的一个意象转而确定为经纬相交的固定点,然后红点特殊标记:这,将是我梦想要到达的地方。

    余生相伴的人:

    J说,我明天来见你。不远,也就十里路……

    T和L还有D,相约十二再聚……

    Q说,我一直在拾荒,念旧的人就像拾荒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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