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我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了。
好像是在大清早。恼人的闹钟使我迷迷糊糊地起身,侧耳一听,发现除了熟悉扰人的铃铃响,空气中还夹杂着陌生的,奇怪的人声。
我很害怕,仔细辨析它来自房内,正朝我一步步逼近。便再也来不及思考,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态,抓过几件衣服套几件,拉过外套就跑出门外。
我狂奔一路,完全变成了疯女人。好在路上冷冷清清,只有落叶扫街道的沙沙响。乱七八糟的衣服,落叶是不会注意的。但我踏着小叶片沙沙的鼓舞,似乎又没有那么孤独了。
我翻过树岭,淌过小河,泉水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白云的鬈发无论如何也梳不齐。在这里我完全忘记了先前听到人声的恐惧,看着我的伙伴们欢笑哭泣,也和它们一起欢笑哭泣。
幸福自在的生活是不能长久的啊,总有人不会允许的。我不可避免地踩到了临界线,刹时四面八方涌来警察,我被打横扛走,悲伤地与朋友们诀别。
我没想到,我居然能再次醒来。此时我位于十字路口,来来往往都是拥挤的人。我被挤到边角处跪下,但我不会灰心的,还是努力挤出笑容给他们看,却没有收到一个哪怕是漠然的眼神。
我看到有个女生与一个男生擦肩而过,她的头发微微拂动,却没有了更多的交流。
十字路口好像背景板。人人从板的那端走到这端,这端走到那端,走过来又走过去,就仅此而已了。
想到这里,我的悲伤满溢出来,铺张开血管,在马路上蔓延。流泪用尽了我所有的热量,以至于我的身体越来越凉,似乎五脏六腑的通渠正逐步丧失活力,肢体也越发凝固僵硬。
有时真的会想着:如果大家都热情一些就好了。但若是人不会悲伤,热情与否,就不再重要了吧。
这也是人类的目的。
“去悲伤化”计划在我恢复意识那一瞬间,便正式实施了。
眼泪干了,就再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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