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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夜间的战斗》
在 1583 年头几个月里,乌迪内的宗教法庭接到对一个皮耶里斯( Pieris )的“牧人”托福洛 · 迪 · 布里的告发。皮耶里斯是蒙法尔科内( Monfalcone )附近的一个村子,它地跨伊松佐河( Isonzo ),因而在弗留利的天然边界之外,但是阿奎莱亚主教辖区对其仍有宗教审判权。这个托福洛“坚持说自己是个本南丹蒂,还说他有段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八年之久,被迫在四季斋期的夜晚和其他本南丹蒂一起与女巫、男巫作战,当时他只是灵魂去了(躯体还留在床上),仍穿着平时穿的衣裳”。所以,托福洛的“灵魂”参加了聚会,对他来说,“出游”的举动同样让他的身体就像死了一样:“当他出去战斗时,他的躯体平躺着,陷入了一种深度睡眠,当灵魂离开身体时人们能够听见三声呻吟,就像垂死的人有时会发出的那样。”
宗教法庭派了一名公证人到皮耶里斯去,到了那儿,才得知这名本南丹蒂离开村子已经一年多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就实际情况来看,这些权力斗争必定对保护本南丹蒂不受宗教法庭迫害有所帮助,另一个因素是,审判官感到,尽管在审判中采取了施加压力和曲解证词的手段,但要从本南丹蒂的供词中发现异教主张(就像我们在对加斯帕鲁托和莫杜克的审理中看到的)仍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旦法官们放弃了把本南丹蒂的证供归入鬼神论的努力,就马上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这可以通过下面的事实证明: 17 世纪 20 年代,本南丹蒂开始浮出水面并为人所知,被认为具有参加半夜拜鬼仪式的巫师的特征,法官的态度也随之改变,他们变得严厉起来(即使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几次审判都以温和的定罪告终
毕竟,在本南丹蒂和审判官之间缺少交汇点,哪怕仅仅是基于敌视和压制。本南丹蒂被最大程度地忽略了。他们的“幻想”依然局限于一个满足其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的世界中,审判官不理解这些,甚至不愿去尝试理解。
在这件特殊的案例中,新审判官显示出比他的前任更高的办事效率, 1588 年 1 月 22 日他到蒙法尔科内去搜集关于卡泰丽娜的证言。证人们证实了神父的指控,甚至这名接生婆也坦言她确实曾经施展了她被指控的迷信活动。但是,她补充说,她那么做得到了孩子父母的认可:“年老的接生婆总习惯把脚先出来的小孩放在叉上,在火上翻转三次,那样孩子就不会中邪;于是我取得孩子父母的同意,用手抱着他在火上转。
使这次审判变得让人感兴趣的原因不仅在于有证据表明这是一种与生来有胎膜的孩子注定要在夜里和本南丹蒂一起出游类似的信仰,还在于这些证据显示出一种笼罩着恐怖气氛的命运。
审判官没能动摇梅尼基诺的自信。他的最后一击反倒缺乏信心:“你做本南丹蒂的这段时间是否被禁止做告解、领圣餐、望弥撒?”梅尼基诺强有力地否认了这一点,甚至他的回答也许还带有一丝令人惊讶的成分:“没有,先生!我从来都没有被禁止忏悔、领圣餐和望弥撒;实际上,坦布利诺过去常对我说一个人应该保持对上帝的信仰。”随后,这名本南丹蒂的雇主、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马乔 · 马罗舍奇诺同意用一百金币为他作保,于是,他被释放了。
最初引导本南丹蒂的既不是天使(像加斯帕鲁托断言的),也不是以“灵魂”的形式出现的本南丹蒂(如莫杜克声称的),而是像坦布利诺这样有血有肉的人在最平凡的情境中——冬夜,在附近的村庄行走以寻找一点快乐之时——引导他们。
这种驱赶恶势力、治愈中邪小孩的能力被简单解释为本南丹蒂超常本领的作用,并主要归功于夜间“外出”与女巫、男巫作战。实际上,与巫师的战斗作为慰藉性的农业仪式从来就没有在本南丹蒂的狭小圈子以外站住脚,尽管这正是他们信仰的精髓,是我们最感兴趣的内容。
首先,她告诉弗兰切斯基纳:“我不能说(是谁施的巫术),因为主教只允许我厘辨善恶,不许我透露他们的名字,但尽管我不能透露他们的名字,可我愿意给你一些暗示:你和一个女人吵过嘴,是她在你身上下了一道咒。”随后露西娅“用放在小盒子里的两串念珠、两个十字架和教皇给她的珊瑚”作法驱巫。
帕尔马诺瓦的一个工匠詹巴蒂斯塔 · 瓦伦托到弗留利教区长官安德烈亚 · 加尔佐尼那儿报告,他的妻子玛尔塔“被一种怪病折磨已经很长时间,大家都怀疑她是中了邪恶的、被教会禁止的巫术了”。他的告发引起了审判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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