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找到一本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于2011年6月香港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梁思成、林徽因与我》,本书由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林洙女士所著,书中除了作者的自序外,还有美国著名汉学家费正清先生给本书写的序,另外,书中还附有大量珍贵的照片和图片,展示了梁思成与林徽因两位建筑大师的生活、学习和成长经历及大量工作时的影像资料,为后人了解两位大师提供了全方位视角。
01 初见梁思成夫妇
1948年,作者在上海结束中学教育,因难以负担学费,放弃了私立上海圣约翰大学和南京金陵女子大学,而和哥哥一起与男朋友程应铨北上,来到清华园,想进清华的先修班学习,以便入读清华大学。因作者与林徽因同是福建老乡,作者父亲便给林徽因写信,请她帮助作者进清华大学先修班学习。就这样,作者来到了清华园。
本应尽快去拜访林徽因的作者,却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林徽因刚做了肾切除手术,肺结核也已经到了晚期,医生警告梁思成说她将不久于人世了。在这种情况下,作者不敢主动去拜访林徽因先生,直到林徽因召见她时,才终于在一个初秋的早上,见到了已经被疾病折磨得极度消瘦的林先生。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谈了两三个小时。从作者的记叙中,这次谈话内容很广泛,谈到了作者的学习情况,作者英文较差,林先生就顺口提到教自己的女儿梁再冰英文的故事。读者也知道了梁、林两位大师有一儿梁从诫、一女梁再冰。
之后,林徽因向作者解说了北京城的布局和历史沿革,按林先生介绍,北京城是按照《周礼·考工记》中“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规划思想建起来的。这些建筑知识,对作者这个当时的建筑小白来说,显然过于高深。所以这次谈话,按作者的话来说,就是林先生讲,她听。
作者笔下的林徽因先生,是一个热情、善谈而极为风趣幽默乐观的人,尽管重病缠身,用作者的话来说,“一个人瘦到她那样很难说是美人,但是即使到现在我仍旧认为,她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美、最有风度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充满了美感、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热情。”林先生还联系朋友,为作者安排了住宿。
此次拜访,作者并未见到梁思成先生,因当时梁先生去了南京,接受中央研究院的院士学衔去了。作者后来第一次见到梁思成,是在清华建筑系的楼道时,迎面来了一位身材瘦小,有些驼背的中年人,主动向她打招呼,作者虽此前未见过梁先生,却立刻断定眼前这位亲切的长者就是梁思成梁公。(书中作者称呼梁思成为梁公,林徽因为林先生)。
但作者运气不佳,当时的北平,正处于战乱中(我记得平津战役正是这个时间段或稍后一点开打的),清华大学校方为迁校的问题斗争非常激烈(似乎确有极少数人迁走了,所以现在台湾也有个清华大学),所以没办先修班。于是,林先生亲自给作者辅导英文,并在课后邀请作者参加家中的茶会。
梁家客厅里每天下午四点半开始的茶会,似乎被许多文人写过,这种文化沙龙,在梁家应该是持续多年的传统。即使战乱时期,也没有断过,作者提到的她见过的闻人有金岳霖先生、张奚若夫妇、周培源夫妇、陈岱孙先生等常客,其他还有清华、北大的教授等。作者特别提到金岳霖先生风雨无阻,每天下午三点半准时到梁家,一到就为林先生诵读各种读物,绝大部分为英文书籍,内容则非常庞杂,有哲学、美学、城市规划、建筑理论等。
林徽因自然是茶会的中心,梁思成话不多。梁、林二人曾对作者谈到两人当年游太庙的事,从而读者能一窥梁、林二人的婚姻与爱情生活。从作者的描述来看,显然,梁、林二人感情很深,梁思成自己身体也不太好,却为照顾重病的林徽因,学会了肌肉注射和静脉注射,每天给林徽因注射各种药物。当时屋里还没有暖气,梁家的房子又高又大,冬天需要生三四个约半人高的大炉子才能暖和,室内温度高低冷暖,直接关系到林徽因的健康,所以梁思成不敢把照顾炉子的活轻易交给别人,而是自己亲自干添煤倒灰这些活儿。作者笔下,梁思成“是一个第一流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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