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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的晒谷坪旁的错落生长着一排梨树,正开着满满白花,引来了一群闹春嬉戏的白头翁,它们在树桠上翻飞跳跃,啁啾不休。从树下经过的犯人往往会捡一些碎石往它们飞掷过去,石子打个弧线掉落在谷坪尽头那堆去年秋收废弃的秕谷上,惊飞了一群在那觅食的麻雀。小巧玲珑的山雀,则在芦苇叶上不知疲倦的穿梭着。
走向各分队的机耕路上,田埂边,都处都有破土的苦笋尖。还有不知名的蕨草,一夜间能够长出许多茎叶。通往大门山的黑土路上,全是各分队的春耕忙碌场面,其中掺杂着上山砍柴的村民,还有一边打毛衣一边牧猪的村妇。
四分队机耕人员在打田,而田角打不到的则要人工用锄翻挖,看着结有玻璃厚薄的一层冰,谁也不愿先下田,这时,组长国宝在吆喝:你们几个新犯他妈个逼,还给我磨磨蹭蹭,看我等下过去不干你!分队长陈录在大阳伞下,一边喝着红米酒,一边笑一边对安全员说:育秧那边整畦的几个人给我标出警戒线,支队有组织机关人员下来流动巡逻,每年春耕因天气多变,都有借暴雨浓雾强行脱逃的!
安全员阿摆笑问:你们分队长不是有配枪吗?陈录说:早先有配枪,还有武警和我们联合看管,也配半自动步枪。后来这些阿兵哥越来越不讲纪律,上午一到十一点,下午一到五点就要求准时收工,那这农场不是工厂,有时差半小时这一片田就翻好,下午就去另一片,可阿兵哥不管,就要收工,矛盾来了:我们叫继续干,犯人都拿农工具站在田里,阿兵哥说,都给我起来,收工!犯人就一脚踩到田埂上,做出要收工的样子。其实犯人是很屌的,一只脚听干部的,一只脚听当兵的。这时,阿兵哥就会冲过来吼干部,你再不下令收工我等下叫几个人干你。这些阿兵哥,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们有家有室,他们光棍一条,我们不吃眼前亏,就做了让步。后来我们民警感觉不服气,就集体告到支队长那里,再转过省局,就这前几年,不要武警配合看守了,同时,我们的配枪权也被取消了。
阿摆说:人性化管理了。
陈录笑说:屌屌的犯人收工回去还不是电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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