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我经历过的夜班车上的故事。
“小心了小心了！快上车！你们走快点嘛！哎呦我操八十多老太太还来做什么公交车呦！老子他妈是倒八辈子霉被调换上夜班，也不知道有啥玩意儿会出来！”乘务员坐在后门口的座位上，骂骂咧咧说个不停，身子歪歪斜斜无法辨清姿势，黑暗的车厢里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他的烟闪着火光，烟灰随着乘务员抖腿的频率抖落。
乘务员灭了烟，皱着眉头往车窗外看，“得了得了！就拉这么多人！开车！”
司机开着破旧的公交车，颤巍巍地行驶在路上。
车厢一改白日的嘈杂，弥漫着死气沉沉的寂静，只能听见脚步挪动的声音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公交车驶到东风路站，我上车了。
我看到车上都是奇形怪状的——奇形怪状的人。有的人脸很长，有的人只长了半张脸，有的人缺胳膊，有的人少腿。我没有在意，只是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
公交车又这样继续摇摇晃晃往前开了几站。
突然，最后一排传来了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请描述你当时看到的情况。”警察拿出记录本，神情严肃地看着刚刚尖叫的女士。
“我我我……我！我当时在座位上跟男朋友打电话，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个人！！！他！！！他当时七窍流血！看不清脸！警察！！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警察没有理她，转身进入车厢，又细细地询问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的话都和尖叫女士一样，他们都说自己不是凶手，警察说他也很相信大家都不是凶手，现场清理好之后，警察就走了，下车的那一秒，我看到他脸上诡异的笑容，还有，他的鼻子居然变长了。
汽车又往前行驶了几站，可是乘务员却不报站了。我毛骨悚然却佯装镇定，看着车窗外一片黑漆漆的夜，我知道，刚刚的那个死人就是乘务员。
为什么警察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呢？不是说说谎就会长鼻子吗，刚刚警察说谎了？！还有，为什么他询问完立马就走了？为什么会立即将死者的尸体带走？怎么还有这样当警察的？对了，尖叫女士说，看到死者时，他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可是一路上整个车厢都没有一点声音啊。这些问题不停缠绕着我。我感到头痛，于是抬头揉揉太阳穴。可是我——
我看到整个车厢里的人都长出了长长的鼻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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