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夕邪,是在那样一个昏迷不醒的夜晚,让彼此都难以自拔。
小巷里没有灯光,昏暗得像一个人的眼,让人不敢前进。夜凉弃站在巷口,想着要不要绕道而行——这样的巷,太过无聊。
停驻了几秒后,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一个声音划破夜空传入耳中:“滚开!”简单的两个字中有着深深的恐惧与难掩的绝望。
夜凉弃嗤笑一声,又是这般无趣的戏码。没有丝毫停留,她依旧向前走去——这样的事情在夜幕降临后不知道要重复上演多少次,早就麻木了。
“让那个女人长长记性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夜凉弃的脚步异常地轻缓,如果你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她眼中深深隐藏着的绝望与死寂。
“去死吧。”一个异常冷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男人闷哼一声,随即倒下。望着男人睁大的双眼,夕邪竟觉得莫名地快意。她看着站在前方的夜凉弃,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淡的光芒,脸上还有些许的鲜血。
“啧,恶心!”夜凉弃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一脸厌恶,看着男人已逐渐冰冷的身体时,脸上竟带着一丝微笑。
莫名地,透过这微笑,夕邪竟看到了她对生活的绝望。
肩上突然被披上了一件外套,夕斜这才发现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狼狈,脸刷地一下便红了,赶紧拉紧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谢,谢谢。”
“哦?”夜凉弃已经打开了手机,借着手机的亮光,她看清了眼前这个女孩儿的模样:精致的脸上有着好几道伤痕,因为泪水的原因,双眼有些红肿,细碎的刘海下,却是一双倔强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双颊微红,那羞涩的样子。夜凉弃一惊,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吼着:你来对了,你来对了!
“你打算怎么谢?”轻佻的语气,不怀好意地看着外套包裹下女孩儿的身体。
即使是这样的语气,她眼中的绝望还是让夕邪有些震惊,竟也有莫名的悸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眼神?没来由地觉得心疼。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先把这男人处理掉吧。”夜凉弃突然转身,语气中有着一丝冰冷。
“处理?”夕邪这才想起,因为自己,她杀了人。
“呵,怎么,怕了?”夜凉风轻笑。
“要怎么做?”突然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相信她,还是因为不想让她受牵连。如果这件事被发现,她会坐牢的。
“听我的就行。”夜凉弃不由得惊讶,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儿,竟也会如此。
从那之后,两个人莫名地有了交集。夕邪这才知道,那个绝望的人儿,并没有家。她们住在了一起,每天互道早安,相拥着入眠,夕邪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经历过什么,她唯一知道,她现在最信任的那个人,有一个让人心疼的名字:夜凉弃;她唯一知道,她最不了解的人,20岁,比她大两岁,是一个看不透的人。
夜凉弃每天都会送夕邪去学校,再早早地在学校门口等她,然后一起回家。她们一起吃同一块蛋糕,喝同一杯水,正大光明地亲昵。
夕邪并不知道,夜凉弃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承载着这份好,甚至开始依恋。
“夕邪,你女朋友又在校门口等你哟!”
“胡说什么!”夕邪望着不远处站立的人影,突然觉得烦躁:凉弃,真的是喜欢她吗?怎么会呢,她们都是女人。
“小邪,你……”第一次,夜凉弃竟然变得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甚至,还有些,挣扎。
“嗯?怎么了?”
“你,能接受女同吗?”夜凉弃颤抖地说出这句话,眼神躲避着夕邪。
“这个……我……”夕邪有些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我会等你。”深深的落寞,夜凉弃眼中又出现了许久不见的绝望。心抽痛起来,夕邪连忙按住了胸口,靠近心胀的地方。
不知是谁在传言,她的凉弃做过牢,也不知是谁在劝她,让她离她的凉弃远点,他们说她的凉弃有人格分裂,杀过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家人。怎么会呢,凉弃,你怎么会那么做呢?不会的,我的凉弃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你了,凉弃。
突然有一天,夜凉弃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接夕邪。一阵恐惧,夕邪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她蹲在学校门口,一动不动地等着夜凉弃。如果凉弃来了,没有看见她,会担心的。
凌晨时,夕邪回到了家,她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夜凉弃。脸上一道又一道伤口,白色的t桖上沾满了血渍,嘴里吐出一圈又一圈白烟,看到夕邪,她面无表情地掐掉了烟头,那娴熟的动作,让夕邪一滞。这还是她的凉弃吗?
“你去哪儿了?你做了什么?”手提包啪地掉落在地,夕邪发疯似的抓住夜凉弃的手,看着着手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你打架了?还是杀人了!”感到恐惧,她想到了同学们告诉她的那些关于凉弃的事。对啊,凉弃怎么会是一般人,在她们遇见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才对。
“教训了几个亵渎你的混蛋而已。”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夜凉弃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夕邪站在原地,她看着夜凉弃,嘶吼道,“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如果你连你自己都没办法保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爱!你让我怎么不去担心你!”
“小邪……”夜凉弃呆住了,她看着夕邪眼中的泪,有点不知所措。
“不会了。”走上前,她吻住了她,“小邪,你是爱我的吧。”一个缠绵的吻,夕邪懵懂无知的回应。看着她微肿的唇,散乱的发,夜凉弃觉得迷恋。手指环着她小腹游走,她低吟出声。
“小邪,想要吗?”夜凉弃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迷,“我轻一点。”
这个夜晚,她们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对方。
对夜凉弃的迷恋,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小邪,我,有人格分裂……”当她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夕邪竟不感到惊讶。
“那么,我们要分别一段时间咯。”
“嗯?”
“我等你回来,娶我。”
一年的时间,夜凉弃的分裂症已得到治疗,她们对彼此的思念,化为了对未来的憧憬。夕邪20生日那天,她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面对所有人的祝福,她们觉得受宠若惊。是啊,这是属于她们的爱情。
小邪,你是我的曙光,看不见的夕阳,如果这世界还有那仅剩的一点好,便是让我遇见你。
凉弃,我愿用我毕生之爱,化解你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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