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19年4月7日,凌晨5点。
是的,我再次一夜没睡。
我是一个程序猿,单身,目前24岁,性别:男
以下算是我从小到现在的回忆吧。
小时候的我,就有自闭症,不爱说话,村里邻居来我家。我会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不出声,也不动,就等着他们走后,我才胆怯的走出屋子。
甚至,有一次,我把门关上,并锁上,整个身体抵挡住门,不让邻居来我家。
在我的记忆里,我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爸妈只有过年的时候见到,一直持续到我22岁,不过,我爸妈每次回来,我都不敢见他们,因为,我爸总是对我黑着脸。上一秒他还是笑脸。下一秒看见我,就瞬间黑着脸,我不敢看他。
家在农村深山里,周围全是森林,森林中间一个小部落一样的村庄。大概总共住有200人不到。现在,更加冷清,基本上都在城里买房了,村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老人了。
我奶奶没有上过学,但对算账却是很精通,因为我奶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所以,有一身的公主气,现在依旧如此。
但还算勤快,就是脾气不好,小时候经常跟奶奶拌嘴。奶奶的惩罚方法很简单,就是不给饭吃,不理我。有时候可能半个月,有时候可能一个礼拜。为了维持生活,我只能自己学着做饭吃,所以,小学时候的我,就已经会做饭炒菜了。后来,我就承包了家里的一日三餐。如果做饭晚了,奶奶回来,也是一顿咒骂,为了不让奶奶骂我,每天忍着不开心算着时间做饭。
爷爷当过7年兵,去过朝鲜,一直在东北当兵。退伍后,拒绝了领导的留在东北安家的建议,回到了农村老家,娶了我奶奶。
从我记事起,我奶奶和爷爷就是分房睡的,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听说过,也没问过。毕竟,这种事情不好问。
我爷爷主要负责放牛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奶奶负责庄稼和柴火等。
我爷爷脾气很好,很温和,也很宠我,他是整个家里,让我觉得最有爱的人。从小到现在,他从没骂过我一句,也从没打过我一次,我总是和他一起在夏天,在屋外,躺在一起,看着星空,他讲他当兵的故事,教我他学到的几句的朝鲜语,教我认星星,北斗七星等。我爷爷过的很苦,他跟我一样,经常被奶奶骂,经常也是自己做饭吃,他吃的很节约,他说他不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肉。他总是吃我不喜欢吃的饭菜,还吃的很开心。他喜欢喝茶,天天都会泡茶喝。他喜欢吃玉米稀饭加一壶茶。他年轻时,也学了点手艺,就是用竹子编织各种工具,比如,背篓等。他空闲时间就帮村里错在编,挣点小钱,但都交给了奶奶,他过的很苦,很苦,但他过的开心,他是老党员,乡里大部分老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小时候我在家,主要负责做饭和看家,刚开始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一待就是一天,没有人陪我玩,家里唯一的黑白电视,白天村长家没有转信号出来,只有雪花。
后来,我妹妹出生,我的任务又多了一个,照顾妹妹,从她还说不清话,一直到我离开学校,进入社会。
妹妹一天天的长大,终于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也可以和我一起玩耍的年纪,前几年可是真的累死我了。
我以为,她上学了,不在需要我喂她吃饭,背着她,一边哄的时候,她就可以陪我一起玩,一起说说话。
然而,我和她好像不在一个纬度,她天生性格活泼开朗,每天一放学,就去邻居家,找同年纪的小朋友们玩去了。而我,还得继续做饭。由她去。
周末放假,她一天不在家,她睡的早,起的早,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很羡慕她,她还有很多小伙伴,白天陪她一起玩耍,受欺负了,就回来找我哭诉。第二天,她又去找他们玩。
而我,周末要在家看家,因为农村的房子,基本上有个坝子,白天太阳出来,要晒粮食,农村基本上都会养些鸡、狗什么的。我得看着粮食,防止被鸡偷吃,或者被鸟偷吃。隔一会儿还得翻一翻粮食,让粮食晒的均匀一些。
家里养过狗,那也是我唯一的玩伴,不过,经常不在家,因为是土狗,又是散养。只有饭点,那条狗才会回来,偶尔也会在家待一天,没出去,就陪我一起晒太阳。
就这样,一直到了我初中毕业。是的,我只上到了初中。
在学校里,我也是不爱说话,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个人。没有朋友,成绩也不好。听不进去,渴望长大,渴望自由。看着教室的窗户,就仿佛是一个牢笼。
初中毕业后,看着个位数的成绩(语文6分,数学4分,英语2分)。我本来是想读职业学校,选择计算机专业,家里人坚决反对,认为那个是害人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了进入社会大学,打工。
我爸妈帮我联系了一个远在广东的亲戚,在工厂当部门主管,刚进入社会的我,看着各种各种的人,从农村出来,看着各种各种的建筑和交通工具,我迷失了,我怕了。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我该去哪里,我该做什么。我对一切一无所知。
我妈在我即将去往广州的车上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轻声说,不要哭,不要哭。随着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妈哭着下了车,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我爸陪我一起去了广州,送我到亲戚面前,安排进了工厂,安排好了住宿,给我买好了生活用品,并且给我留了500块生活费,那是2011年。然后,他也红着眼,连夜赶回我妈那边去了。那时候,他们在武汉建筑工地上打工,也就是农民工。
夜里,我躺在工厂宿舍的床上,睡不着,我哭了,我想念家里味道,这陌生的地方,我感到害怕。那一晚,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往后的一个礼拜里,我几乎每晚都会流泪,想念家里。
第二天,我开始工作,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陌生的人。我是害怕的,说话都是紧张的。那个亲戚给我安排了一个岗位,一做就是三年。三年后,我基本上都懂了。但依旧孤单,没有朋友。白天笑嘻嘻,晚上寂寞孤独。身上还有各种伤口和一辈子陪伴的伤疤。
有一天,我爸告诉我,我外婆去世了,犹如晴天霹雳,我呆在原地,不敢相信,再次确定,匆匆忙忙回了老家,我在外婆的玻璃棺外,静静地看着她。外婆,在我记忆里,是很慈祥的老人,就像我的爷爷一样对我,很疼我。她就这么走了,上一次见到她,是春节,而她走的时候是快到春节。将近一年时间没见到。她走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遗憾,我有(我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了好多好多)。我给她磕了头,陪着她。直到丧事结束。我又回到广州,后来没多久。我梦到了外婆,那也是直到现在,唯一一次梦到她。梦里,我带着女朋友去见她。她很高兴。
当然,广州三年,也遇到了我的初恋,夜里,半夜12点半,她说她要吃阿尔卑斯的棒棒糖,我穿上衣服去找了好多个店,终于找到了她爱吃的口味,一次性买了两串。因为没有住在一起,所以,就带着第二天去工厂后给她一根,我和她是一个部门的。有时候中午吃完饭,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在工厂周围散散步,聊聊天。我们没有接过吻,但我吻过她的脸,后来,她突然辞职走了,删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我找了好久。她告诉我:不要打扰她的世界,她回去结婚了,她父母已经见过那个男人了,已经同意了。我很难过,决定离开广州。不仅仅是因为她,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讨厌。没有追求她之前,身边的朋友们都叫我去追她,还帮我当僚机。追到后,一个个都在跟她说,我们不合适,都在反对我们。果然,她选择了离开我。而那个男的,也是我们部门的。我跟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辞职回去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去过广州,好多广州的朋友叫我去广州玩或者工作,我都委婉的拒绝了,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怕在广州遇见她。因为,她也在广州。
我辞职后,选择去了成都,在成都的一年,我认识了一个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一桶泡面,一人一半,没钱一起想办法,有钱一起浪,睡过同一张床。那一年,我开始把心平静下来,对于爱,我开始学会了抗拒。就是,本来可以进一步,却选择了退一步的做法,直到形成了如今的本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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