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她连着几天不眠不休的守候与照料下,他终于清醒。入目的日光有些刺眼,他想用手遮挡,欲抬手的动作扰醒了与他十指相扣,趴在他床沿的妻子。
二人视线相交,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眼中的歉意。于是,在他欲说出那句她最不喜的「抱歉」时,她抢先开了口。
【你下次再受伤,我真的会惩罚你的。】语气认真,却也无奈。
【怎么惩罚?】是为了讨好她,也确实觉得自己一次次让她担心有受罚的必要,他顺着她的话接着问道。
【嗯…罚你永远见不到我好了。】她是嘴角噙笑说出这个惩罚的,听起来也的确像个玩笑。她注意到他听到这句话后瞳孔有细微的放大。她微眯起眼,捏住他的下巴,接着说【怎么样,害怕吗?】
【的确很可怕。】他这么回答完全是为了顺她的意。这种惩罚,根本不可能实现。
她轻哼一声,脱了鞋掀起他的被角,紧偎着他躺了下来。
【我要睡了。】闭着眼睛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真真不管不顾的抛了意识。
他睨了她半晌,感受到身旁女人的呼吸变得平稳规律。他侧了身子,抚着她的脊背,阖上眼,在她耳边低语道【睡吧,樱。】
1.
两个月后,他再次躺在病床上。没有手背上插着的输液针头,那模样到像正在熟睡。她纤柔的手指沿着他的眉骨缓缓的轻抚着,想把他紧拧的眉头顺平,口中喃喃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呢,快醒来吧。】
这次倒是没有外伤,中了一种迷幻剂。据多话的反派提供的信息,这药也没有什么毒,但能让内心有畏惧之物的人深陷恐惧之中,越害怕越难清醒。
他入院已经两天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受不了在他身边挨过分秒的等待,便只在晚上过来陪他,即便知道是自言自语,她也会不停的跟他说说话。
【我很担心啊,快点醒来好不好?】躺在他身侧,说过一遍,不一会似又忘记了,再问一遍。她凝练出绿色的查克拉,将她的心意灌进他的脉搏,想让他别再皱眉,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2.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调动肌肉的时候只觉浑身无力,尝试几次无果便放弃了。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医院,习惯性的往床边看去,她不在。
他缓了一阵,再次尝试起身,勉强坐起来靠在床头。床边亮着亮度适宜的暖光灯,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按响了病床服务铃。
不久后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年轻女子进入了病房。
女子进房后抬眼便对上病床上男人的视线。怎么说,感觉不太友好。
【宇....宇智波大人.....您...您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子略带怯意的问道。
见对方没回话,她清了清嗓子,想给自己壮壮胆,欲再度开口,耳边传来对方低沉清冷的声音。
【出去吧。】他说。
【诶?】女子怔怔看着他,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得越发不耐,慌张的退了出去。
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倦意一阵一阵侵蚀他的意识,驱赶着他心中那丝丝缕缕的烦闷。
明天就能见到了,他这样跟自己说着,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时间是九点半,她已经开始上班了。病房里没有丝毫她来过的气息,有很多大束的慰问鲜花,唯独没有她从很早以前在看望他时,必会带给他的一朵水仙花。
【佐助!】
大分贝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便有几个人进了病房。
【佐助,你终于醒了!】鸣人有些激动。他身边站着卡卡西,还有......佐井?
【你睡的太久了吧!身为忍者届顶峰的男人之一,居然被那种药放倒了好几天!】
【你很吵,吊车尾。】
他的语气和吊车尾这三个字,激的鸣人嗓门又加大了几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说的内容没能入他的耳,他的视线停留在虚掩着的病房大门,一动不动。
在意识到此刻不会有人再进来后,似放弃了抵抗,他开口问道【樱呢?】
询问他人自己妻子的行踪,他是极不情愿的,可谁让吊车尾是今天第一个进他病房开口说话的人呢。
【樱是谁?】鸣人还没反应过来,卡卡西先开了口。要知道他的这个学生,对任和事物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居然主动询问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而且一听这名字,就是个女人,不得了。
是樱的主意吗?因为自己又住院了,她生气了吗?可连吊车尾和卡卡西也搅合进来跟他开这个玩笑吗?
【宇智波樱,她人呢。】
他是有些许生气了。
【宇智波……樱?】鸣人越发震惊。
【佐助,你是说宇智波家族除了你?还有别的幸存者吗?】 卡卡西认真严肃的问道。
佐助不得不承认他们演得很逼真。
【我的妻子宇智波樱!是樱让你们这么做的吗?】
【妻…妻子?佐助!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结婚的啊!这是偷偷藏了个女人啊!!她在哪在哪?快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受不了吊车尾的聒噪,加上他说出的话让他不爽到极点。
他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喂喂!佐助你去哪啊?!】
去哪?当然去她的办公室问问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3.
宇智波佐助,后面尾随了另外三名男子,风风火火的走在木叶医院里。
【佐助!是不是带我们去见你女人啊!】鸣人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
不止是名人,卡卡西和佐井也十分好奇,这朵世间少有的高岭之花到底被谁拿下了啊。
对于身后的追问,宇智波佐助根本不给眼神,直奔目的地。
不过,他的确是去找他的女人。
他们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佐助没有敲门就拧动门把,开了门。
这男的时候谁?为什么坐在樱的位置上?还有屋子里的摆设是怎么回事?
【你们……】
没等被惊扰的男子说完,佐助冷冰冰的问道【宇智波樱呢?】
【宇智波……樱?】男人不解的问道。
【宫田部长,突然到访实在抱歉。请问您是否知道一位叫宇智波樱的女士?】一直头脑清晰的佐井很明白佐助的来意。
【没有,并不认识。】宫田回道。
【春野樱呢?】佐助拧着眉头,再次发问。
【也没有,从来没听说过。】
4.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宇智波樱或者春野樱这个人?】
宇智波佐助觉得这个问题还有问这个问题的自己都很可笑,非常可笑。
这个即便丢了性命也要闯进他生命里的女人,被他归类为家人的女人,居然是不存在的。
【那七班呢?她明明…】
【七班?七班不就是我们几个吗?】鸣人觉得眼前佐助的言行举止,委实诡异。
是幻术吗?他发动了血轮眼,可更加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佐良娜呢?那孩子也不存在吗?】他不死心的问。
【你在说什么哟。那孩子不是你12年前救回来然后领养的吗?那孩子很争气哟,不久前晋升为中忍了!】鸣人继续回道。
中忍?
没错,前段时间樱的确有写信告诉她佐良娜晋升中忍的事。
所以,除了她,记忆中其他的事物都跟现实吻合吗?
5.
他当然不会轻易接受、承任眼前关于这个女人的,看似没有疑点的事实。
他去了她父母居住的地方,那里的确住了一家三口,但他们不姓春野。他调出了木叶的户籍簿,上面也没有春野这个姓氏。
他询问了记忆里跟她有接触的所有人,包括她那行踪不定的师傅——纲手。然而他们给出的答复都一致:这个粉发女子,婚前名春野樱,婚后名宇智波樱的女子,根本不存在。
可关于宇智波家族的,关于他自己的一切却是真真切切的。他七岁族灭。十二岁叛逃木叶。十七岁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与漩涡鸣人还有…佐井一起封印了大筒木辉夜和黑绝,并在同年开始了他自己定义的赎罪之旅。二十岁救了一名女婴,并领养了她,给她冠了宇智波的姓氏。
这个孩子,人们都说她与自己容貌很像他。可只有他知道,这孩子眉眼间能扑捉到与她神似的痕迹。
佐良娜记得,父亲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喊出那个女人的名字,那样温柔的语气。父亲说着「樱」的时候,是在看着她,又似乎看的并不是她。
6.
他依旧接任务,可行事透着股狠戾。
很多年过去,他没再让自己受过一次伤害,没进过一次医院。按照她的期望,要平平安安的。
他不会接受她不存在这个事实,永远不可能。他只当自己陷入了一个他逃脱不了的噩梦里,等他熬过了这辈子,醒了,就能见到她了。
有关她的记忆开始消散,记忆中她的模样开始模糊。是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发展趋势。
樱,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惩罚,你怎么能这么狠呢?
他的心时常绞得生疼。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为何又疼的这么真实呢?
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他合上眼准备熬过这一天的夜晚。
【佐助君。】
是她的声音。是梦吗?哪一个才是真的?
【佐助君。醒一醒呀!】她带着恼意对他说。
她的声音那么真实。他屏住了呼吸,不敢挪动哪怕一根手指,怕碎了这个梦境。
【佐助君,快醒过来。我要走了呢。】
他惊的睁开了眼睛。
是她啊,春樱那样柔粉的发,她的模样与记忆中模糊的轮廓重重叠叠,终于完美契合。
【樱,是你啊。终于不再惩罚我了吗?】他的嗓音轻颤着。
他猛然将她拉进怀里,死命的搂着她。
【你快醒来呀,快点。】她笑着在他耳边说。
【再不醒,我走了哦。】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的怀抱越来越空。
终于,她消失了。
再也控制不住涌动的情绪,他歇斯底里的喊着【樱!】
7.
【佐助君!佐助君!醒醒啊,醒醒!】
她摇晃着他的身体。
她是被他的惊叫声吓醒的,在发现他眼角淌下的眼泪时,更是惊恐到魂都抖了抖。
她微凉的指腹拭去他流出的泪,俯身轻吻他,贴着他的唇瓣说道【佐助君,醒过来,快醒过来。】
她吮吸着、轻咬着他的唇,在她内心的不安越涨越多的时候,他终于回应了她。
他伸手摁住了她的后脑,用了极大的力气与她缠吻着,吮着她的唇,她的舌。吞咽下她因被动而从唇角流出的津液。
她感到唇舌发麻,舌根发疼。
在听到她断断续续喊着疼的时候,他松了力道。
她趁机抬起头看他。眸中似有水汽,染着欲色。
【醒…醒了啊。】
他抬手擦拭她嘴角留有的津液,顺势而下扣住她的下巴,想吻她。
她慌忙的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红着脸,弯着嘴角望着他问【做了什么梦呢?】
(咳咳,接下来是就是成年人的章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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