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总想起,去年在信武里一周的生活。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认识的禹宁,和我一起画的明信片寄到了。
明信片是我第三次在台北见到禹宁,在台北邮局花了6元新台币(约合1rmb)寄出的。
我出资5/6,禹宁持股1/6之后,明信片顺利融资。
我俩在纯白明信片上互相画了彼此,一个赛一个丑,可见都没啥绘画天赋。尤其是下面还画了三朵,如果不提醒是海芋花,你绝对认不出来的神奇物种。
但那就是海芋花,我确信。
每年2月中旬,是台北阳明山的海芋花季。
漫山遍野的白色海芋,是镜头边框在阳光照射下让人晃神的光晕。
01 初见:你好好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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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笑哦”,尾音一定拉长半拍。我最喜欢听,带着台湾腔的禹宁这样说话。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一整年,这句话还是让我记忆犹新。
当时的我非要让让禹宁教我,怎样用台湾腔说话更可爱。毕竟,谁的童年没有个台剧女主梦的呢?
感谢即便是第一次遇见,她也愿意被我偶尔的抖机灵,真心诚意的打动。
我和禹宁在泰国中部的信里府做志愿认识的。
初见她时,因为凌晨到的航班,禹宁在机场集合点彻夜没合眼,所以上了去营地的小巴车禹宁倒头就睡,睡相成了我拍摄的黑照素材。
但后来为了此事,她也为此多次小小报复了我,呵女人。
因为从信武里的营地到镇子上,步行往返要一个小时。
所以除了刚到营地时去镇子里买了防晒霜和水果,一直等到傍晚太阳下山,我、禹宁和新认识的女孩王扬才再次准备出门。
出了营地就是一条小路,路的另一侧就是傍河而建零星的竹制屋棚,傍晚的很多屋棚都没了看守人,居民们都跨过这条小路回到对面的各自家中了。
三个人影在傍晚的信武里交错重叠,随着愈加昏暗的天光变得斜长。
天色从起初太阳染成的如同向日葵的金灿色,伴随时间推移与黑夜模糊了边际,消失在远处的低矮屋棚中了。
我们穿梭在各家屋棚外,吊挂的冷光灯泡发出的光影下拍照。
一边躲着飞虫和壁虎,一遍要冷静地和不时出现趴在路面上休息的狗狗假装不经意地擦身而过,没点心理素质真顶不住。
聊天时得知,禹宁比我大两岁,那时候在医学院念大三。
她想学中医,来大陆念书也好生纠结了一番。
得知她竟然学医学这种高难度学科我其实有点惊讶,毕竟这种和数学挂钩的学科真的和我此生无缘。可知道是医学中的中医时,突然能够理解了。
禹宁身上有种很恬静的气质,带有台湾女生特有的温柔善解人意。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平和且坚强,适合让人依靠。
漫步在路上,气氛时而很热烈,时而又很沉默。
其实大家都不是很自来熟的性格,但需要有人适当的负责这样的角色,让彼此更加靠近。
所以我自动发挥了献身精神,搞笑自黑忍得大家笑得止不住。
不过也间接导致,我现在在禹宁眼中,都是搞笑人设。
但我觉得挺好,毕竟让别人一想到你就想笑,那多正能量啊。
我们正重复走着的这条午后刚走过的小路,是通往镇子上的唯一途径。
穿过这排屋棚一直到道路尽头是横亘在河上的水泥桥,再往前就是座寺庙。
走到尽头天已经黑透了,天带着深邃的蓝,但寺庙内还是灯火通明,有着不少的参拜者。
我们因为都没有穿长裤无法进入其中,但依旧像炫耀远征成功的孩子似,和门框和路牌一通合影,最后打道回府。
之后的几天,禹宁每天为孤儿院孩子们砌墙、和水泥和抓虱子,回来都是傍晚。
这让每天只在小学里上两堂课的我显得有些心虚,好像独享受了这份清闲。
所以每天傍晚我先回营地,吃完晚饭之后,总会在大堂的木质矮凳上再坐上一会儿。
有时候是在等禹宁回来,有时候是在等王扬回来,有时候是在等她们两个人。
在信武里,我开始重新使用冻结了很久的ins账号。
很多关于ins的玩法,还是禹宁那时候告诉我的。
我用它记录下了很多珍贵的片刻:
傍晚坐在营地木质低矮饭桌上发呆的禹宁,和一只慵懒地跳上椅凳踱步的橘猫。它被我戏谑是觊觎禹宁的美貌;
傍晚趁着太阳没下山在营地门前的一面黄花前给禹宁拍照,看远处屋棚上支着的细长树枝,拍一张结尾的“手持鱼竿照”;
傍晚做坐双条车去鱼市,被拍了累到睡着张大嘴的黑照;
傍晚的沙冰店,把一碗装饰精美的抹茶沙冰吃得惨不忍睹,还用倒放功能欣赏了一番......
纵然我这样的差记性,忘记了大部分在信武里的生活。
但是多少个这样的傍晚,在我的回忆里愈加清晰。
02 复见:请保存好拍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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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预想到第一次分别是如此仓促,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一声再见。
就好像我和禹宁都知道,会再见似的。
周五我因为在清迈发生的小插曲,需要一早回到曼谷。
这是志愿活动的最后一天,我却告假了。
坐着前往孤儿院的双条车,她去按时报到,而我只身去车站坐车。
还记得离开前我拥抱了禹宁,但因为匆忙之中我们之间什么没能多说上。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遗憾。
但生活似乎就是无数个带着闪光的小遗憾组成,才成为了日后无法忘记的高光时刻。
周日凌晨的飞机回国,本想周六想在曼谷随便晃悠。
但没想到,结束了志愿任务的禹宁也来了曼谷,于是我们在临近午间时刻,在游人密集的乍都乍周末市场再次遇见了。
周末的市场人流量过于庞大,导致我们为了找到彼此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此行不仅见到了禹宁,还有接下来几天要一起在曼谷度假的禹宁妈妈,母女俩看起来关系很融洽亲近。
因为之前我们都已经各自在市场里转了几圈,所以现在也是手挽手漫无目的地在市场穿梭。
就像我们在信武里的晚饭后那样,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在夕阳的光晕里随意穿行。
在乍都乍周末市场里,我遇见了在普吉岛初尝后回味无穷,和禹宁念叨了一周的巧克力酱香蕉饼,但真走到了摊位前,最后也没吃;
站在一整面穿挂着的琉璃蒸汽玻璃灯拍照,那灯和我在伊斯坦布尔的大巴扎见到一样闪着迷离的光;
临近中午时分的参观前,表演喷火特技的餐馆服务生让禹宁哈哈大笑,笑点高如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虽然认识不久,但无比惬意的默契。
分开之前,禹宁妈妈帮我们拍了合照。
同时禹宁掏出了一张拍立得递给我,是营地里另外一位志愿者帮我们俩,在那张我们常坐的木质矮长椅前拍的合照。
最后,我把照片留给了她。
拥有回忆,让我觉得足够了。
03 再见:海芋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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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二次还能是不算巧合的巧合,那么在台北再见,真的是我的意料之外。
寒假里去台北有些事务,本只是想尝试着联系禹宁,毕竟大五的课业不是一般的繁忙。
没想到她不在在单位实习,而是回到了台北,我们决定见上一面。
当时约定好时间之后,竟然觉得有些忐忑,毕竟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时隔两年,时间的消磨会让我们见面还像以前那样自在,即便沉默也不觉得尴尬吗?但在台北的最后一天,能够见到禹宁,我内心是觉得幸福的。
因为恰逢最后一天原本住着的民宿房满,我和禹宁约在了新的旅店前台见。
她在我身后站了得有五分钟,我才因为一直注视的目光,转回头望见了她。
那天她穿着羊毛大衣和深绿色内衬,盘着丸子头,我一度差点没认出来。
这一见面的乌龙,让气氛活跃了很多。
那天除了去忠孝和台北101,我们都是在步行。
步行着去台北邮局,步行着去迪化街,步行着穿梭在台北的大街小巷,走进灯光昏暗的小铺,走进空无一人的小型博物馆.....
边走边聊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分享彼此近来的生活。
中午是在忠孝附近的商场地下二层吃的紫菱蒸饺馆,一家老牌的美食店,因为去的时间点正好,没有排队。
禹宁吐槽我,嘴上说随便什么都吃,让她决定就好。其实细问起来,什么都不爱吃挑剔得要命。
我自从在信武里开始玩ins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发动态扰民,而禹宁很偶尔。
不过那天我俩在吃饭时都发了动态,也许对于我和禹宁来说,这一刻都值得记录。
旅店附近就是台北邮局,我和禹宁寄了张空白明信片。
办理邮寄业务的大叔很健谈,听说我从大陆来,和我们热情满满地讲述他去山东旅游的经历,一时间竟找不到借口打断,我和禹宁相视无奈一笑。
为了装饰这张空白明信片,我俩互相画了彼此的头像。
真是画得一个赛一个丑,可见都没啥绘画天赋。
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看阳明山的海芋花,为了弥补遗憾大叔还亲自指导,帮我们在明信片上画了一株海芋花,虽然后来我俩再画的两朵海芋,又是四不像。
但我心里确信,那就是海芋花。
每年2月中旬,是台北阳明山的海芋花季。
漫山遍野的白色海芋,发出镜头边框在阳光照射下让人晃神的光晕。
最后在台北101地下商场的分别是不舍的,也是普通且平静的。
普通到就像无数家庭每天发生的日常那样自然。
像丈夫出门上班,妻子出门一趟去市场买菜,孩子去学校上课回家。
像再自然不过的,无数个不经意的告别。
禹宁和我各买了一杯果汁,拍了合影留念。
分别的时间点一到,她起身和我挥手再见,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完地铁站入口的人流中。
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我低头翻了翻合照,用吸管喝完果汁最后一口。
如果把这次再遇见当做平淡人生的高光时刻,我也是充分认证的,即便这就像无数个日常的时刻那样日常。
但不必,不必让生活那么惊心动魄,平淡且短暂就很好。
走着走着,累了就停靠一会儿。
走走停停,生活本就是如此。
04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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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禹宁提前有约,我们只见了半天。
禹宁说她觉得有些遗憾,半天时间过得太快。
我佯装有些责难,小小抱怨她为什么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但其实也怪我没能更早告诉她我来台北了,更早和她约定。
事实上,是我没想有太多期待。
如果和禹宁正好碰见,那就就是生活的惊喜,如果最后没遇见,让时间停留在曼谷也很好,这是我的初衷。
能够在偌大的世界中,有意无意遇见三次,我无比珍惜这样的缘分。
就好像彼此身上有无形的系绳,偶尔拉动能感觉它的存在。
奇妙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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