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莫智轩和陈晨曦就开车去了湖南。交代莫智宇照顾一下自己的书店,他们要下周一晚上才回来。陈晨曦提前跟父母打了招呼大概几点到家,自己车祸和失忆的事情她只字未提,简单的说了一下跟徐创已经分手。开了将近8个多小时才到家,天已经黑了。陈晨曦的家在乡下,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两层简单的小楼还是5年前盖的。她曾想把父母接到城里住,可惜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而且父母身体不是特别好,乡下的空气清新,周围也特别安静,更加适合两位老人生活。妈妈准备好晚饭等着他们,爸爸听到有车的声音,马上出门迎接他们。“爸,妈。”陈晨曦下了车,大声的喊。
“这位是?”妈妈好奇的问。
“妈,爸,他是莫智轩,我男朋友。”“进屋吧,进屋吃饭。”
妈妈和爸爸招呼他们吃饭,爸爸平时喜欢喝两口酒,也给莫智轩倒上一小杯。一家人说着家乡话,无比热闹。莫智轩虽然不会说,倒是大部分也听的懂。
“妈,爸,跟你们说一件事,我离婚了。这是莫智轩,他对我特别好。”
妈妈:“离就离吧,反正我跟你爸爸,自从你们谈恋爱就不太喜欢徐创。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和你爸爸就放心了。”说完,拿着碗去厨房盛饭,偷偷的抹了眼泪,不知道在婚姻里有没有受委屈。
“每年有空多回来两趟,乡下的空气好,住着也舒服。改天,我把你的房间重新再粉刷一次,山上好多竹子,再重新打套家具。下次你们回来,住着就舒服了。”爸爸边喝酒边说。
“嗯。” 陈晨曦深感自己这些年有些对不住父母,自从结婚后就很少回家陪他们,也没有接他们去城里看看。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让她幸福的。”
爸爸:“好,好,多吃点菜,这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有农药。”
吃过饭,陈晨曦来到自己的房间翻看以前自己收藏的东西。莫智轩则靠在床头上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在一个箱子底下找到几本日记本,生日礼物,圣诞纪念卡等等。其中有一个带锁的日记本,钥匙还在上面,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她打开来看,是一个男生送给自己的。上面写到祝陈晨曦圣诞节快乐,卢春雨赠。时间是2008.12.16. 她又拿起中学的毕业照,看了很多遍。她打开日记本其中一页。
2008.12.26 晴
下午第二节自习课,后面的同学递给我一张纸条。一定是卢春雨写的,心里特别高兴。我偷偷打开,不想让同桌发现。“晨曦,放学一起走吧。”当打开到纸条的一刹那,自己的心跳特别快,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迅速的在纸条上写道:“好啊,春雨,到时候要帮我背书包。” 写好后,递给后面的同学……
“你在看什么呢?”莫智轩发现陈晨曦安静的在看日记本。
陈晨曦马上合起日记本,“没有看什么?”
“那你害羞什么?拿来我看看,一定是情书。”
“不是啦。”陈晨曦把日记本放到身后,莫智轩起身过来抢夺,一下子就被他抢到手。莫智轩打开第一页,看到是卢春雨送给她的礼物,时间还是2006年,莫智轩合上日记本。
“怎么不看啦?”“你私人日记就不看啦,如果是哪个小子写的情书我就看看,看看他眼中你年少的样子。”
“嫉妒啦?”
“嫉妒才怪,谁没有过青春?”
陈晨曦靠在他的身上,“那讲讲你的青春呗?”
“都过去那么多年,有什么好讲的。要讲,应该讲现在和未来。明天去哪里?”
“我们明天去一趟第52中学吧。”
这时妈妈端着切好的橙子走进来,“吃点水果吧,自家树上摘的,特别甜。”
“太好了,谢谢阿姨。”
“妈,52中学还在不?明天我想去看看。”
“都快拆了,去那儿干嘛?”妈妈惊讶的说。
“带他去看看我曾经上学的地方,随便转转,就当旅游。”
“哦,农村的孩子少,好多学校都合并在一起,52中学都废弃两三年啦,听说要盖楼,但一直没有动工。”妈妈说完就出去啦。
“智轩,我带你重走一遍我走过的路吧,小学已经拆了,中学还在。”
“好啊,也重温一遍你的初恋。怎么你小的时候好丑啊?额头特别大。”莫智轩拿着照片笑着说。“有你这么夸我的吗?”
“这哪是夸你啊,还好没有长残,否则就像猪八戒啦。”陈晨曦拍了他一下,又打开自己的日记本,看看曾经年少懵懂的自己,可惜对卢春雨的印象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他的样貌,到是有些画面还有留在脑海里,两个人一起放学回家。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吃过早饭就出发去第52中学。离他们家不算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达。陈晨曦有些认不出来,小时候觉得这个学校很大,在操场上尽情的奔跑,可是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小,操场、道路都变得特别窄。他们把车停到大门口。
镇上的孩子少了,自然学校都合并集中一起,留下一些空置的老校区等待拆除。莫智轩拉着陈晨曦的手走进学校。陈晨曦看到刻在一快大石头上的第52中学几个大字,好像回到了青春年少的那个时间,看到那个清纯又有些幼稚的自己。如今操场上很多杂草,四周的围墙有些部分已经倒塌。陈晨曦走在前面,跨过几处杂物,来到一排排教室的走廊。来到二年三班,她透过窗户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回想起曾经上课时候的摸样。莫智轩轻轻地推开教室的门,悄悄地走进教室,仿佛是上课迟到的学生。陈晨曦跟着一起进来,看到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面还有一些粉笔的痕迹。她慢慢走到黑板报面前,触摸那些痕迹。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画过黑板报。
时间回到2008年的一天,那一年她初二。在班里面学习成绩一般,但是画画特别出众。上自习的时候,陈晨曦和另外一名同学站在椅子上画黑板报,她在画一只凤凰。突然一个淘气的同学跑过来撞到了她脚下的椅子,椅子摇晃让她无法站稳,瞬间失去平衡,她倒了下来,刚好倒在旁边正在写作业的一位男同学身上,那个同学就是卢春雨。陈晨曦尴尬的满脸通红……
莫智轩看着沉浸在回忆之中的陈晨曦,又望了望窗外的操场。突然想起年少的自己,不由得感叹时间过的飞快,如今已经是36岁中年男人。再让他看到15、16岁的孩子,他会由衷的羡慕,年少的时候是无法理解时间是多么的宝贵。他擦干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重新体会上课的感觉,陈晨曦回过头看着他,不由得相视一笑。如果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陈晨曦也坐了下来,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她暗恋对象卢春雨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自从那次她从椅子上摔到卢春雨身上后,两个人走的越来越近,每天一起做作业,一起放学回家,至于他的相貌有些记不清,但是阳光般的笑容还是记忆犹新。日记只记到初三的上学期,他就转学去其他城市,再也没有联系。她坐在那个位置,看着窗外,又看了看莫智轩,恰巧,莫智轩坐的位置就是自己当年上课坐的位置。她可以看到他的每个动作。正如当年卢春雨在后面可以看到她的每个动作。她想起来上课的时候他们传纸条的画面,还有放学一起回家的画面。她带了那本日记本,翻开一页。
12 月29日,天气晴
今天是我值日,放学的时候卢春雨没有等我放学,反而特意让我打扫他的书桌,然后他背上书包就走,还特意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很生气,怪他不等我放学。拿着扫帚走到他的书桌位置准备打扫,却发现书桌里面有一份礼物。上面写着送给陈晨曦,打开包装盒,里面是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开心的差点喊出来,偷偷的把它放进书包里,然后继续打扫卫生……
读到这里,她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就是这本日记本记录了她的青春。她轻轻的触摸了第一页右下角的三个字——卢春雨。感谢曾经的他陪伴自己度过年少的时光,虽然人不能靠回忆而继续向前生活,但是那段美好的记忆却会永远保留在自己的脑海里伴随自己的一生。像一幅画,或者一段影像完美的保留在记忆深处,不会删除。陈晨曦翻到最后几页,都是空白。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张两寸的照片。她拿起照片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稚嫩的面孔,就是他,就是他陪伴了自己的青春,眼睛很小,笑容却很迷人,当时个子估计有1.70米,高自己一个头。每次一起放学,都要仰望着跟他说话,还依稀记得他特别爱打篮球。想到这里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这就是她的初恋。没有表白也没有再见的懵懂初恋,往事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两个人走在学校的长廊,那里散发着青春的光芒。长廊的画面慢慢消失,回到现实。
陈晨曦和莫智轩走出教室来到操场,虽然杂草丛生,生锈的篮球架依然立在操场的一侧。日记本被留在书桌上,风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来,日记本一页一页的被风翻开,像是青春的时光一样一天一天的流逝。那个年少的他和她成为彼此记忆长廊里的灯塔。陈晨曦庆幸有这个日记本,让自己想起了初恋的记忆,也为初恋画上了句号。曾经彼此陪伴青春,最后各奔东西,包括那么多同学,当时一起学习玩耍,一毕业就都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莫智轩和陈晨曦坐上车准备回家。“旧地重游,怎么样?是否想起很多开心的往事。”
“触景生情,好怀念的青春啊,一去不复返。”
“这样出来走走,应该对你恢复记忆有所帮助。”
“应该会有,那什么时候重游你的成长脚步呢?”陈晨曦打趣到。
“只要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
路上他们遇到一对15、6岁的情侣,他们穿着校服,手牵着手,像极了曾经的自己。陈晨曦看着莫智轩的脸,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
“笑什么?”
“还好现在遇到你,如果早一点遇到你,也许我们就会走向不同的人生轨道。”
“那你是不是要好好珍惜我才对。”话音刚落,陈晨曦就亲吻了他的脸。
“这样可以吗?”陈晨曦调皮的说到。
“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应该想起来不少浪漫往事吧。”“嗯,年少青春的时光太珍贵。”
“下一站广州。”
“嗯。”
陈晨曦跟父母说吃完午饭就去广州办事,父母很是舍不得,准备了很多家里种的菜放在他们车后箱里。她也答应父母,一有空就回来看他们。晚上9点多到达了广州,根据之前保存的电影票票根记录,这几个电影是在永安电影院看的。于是他们在永安电影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两个人一路都很累,简单收拾一下就睡了。第二天清晨陈晨曦起来就开始搜索永安电影院的位置。《宠物大战》《外星人》等,那是大四的时候看的,她记得很清楚,周末的时候会和同学出来逛街和看电影。这些电影到底是和谁一起看的呢?既然留着电影票跟,那就证明这是很重要的约会。去永安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否能想起重要的记忆。两个人吃过早饭,便跟着导航来到电影院门口。电影院已经重新装修过,不在是她记忆里的样子。莫智轩买了两张早上10:00 钟的电影票《我们的相遇》,手里捧着爆米花和可乐,陈晨曦看着他细心的照顾自己心里无比的感动。电影院装修的很漂亮,走廊两侧墙上都挂着近期即将上映的电影海报。她喜欢看电影应该就是从大四的时候开始的。两个人走进6号电影厅,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来看电影,简直可以说是包场,两个人选了最中央的位置。《我们的相遇》一部爱情电影,看到结尾感人的情节,陈晨曦留下了眼泪。莫智轩看着她,越发了解她的性格,更加理解为什么她一定要找回自己的感情记忆。电影结束后,他们没有立即离开,坐下来聊天。
“想不到,你这么容易被感动。”莫智轩感慨的说。
陈晨曦擦着眼泪,“这部电影真是太感人。”说完她把手伸向爆米花的桶里。“啊,爆米花都被你吃完啦。”“抱歉,被我吃完了,等一下请你吃广州菜吧。”
陈晨曦拿着爆米花的空桶,当她准备仍掉垃圾桶的时候,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这个动作,或许刚才的某句话似曾相识,她突然回忆起,在这个电影院,曾经和大学宿舍的几个同学一起来这里看电影,当时还吃错了别人的爆米花。莫智轩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电影院,刚好前面有推广婚纱品牌的服务员送了气球给来往的顾客,陈晨曦拿了一个开心的像个小朋友。莫智轩在一旁注视着她,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她真的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她更加在意内心的世界。莫智轩找了一家地道的广州菜餐厅,两个人坐下来点菜,陈晨曦继续沉醉在爆米花的事情上,想着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想了,先吃饭,不要急于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莫智轩边嘱咐她边洗刷碗筷。
“我就是想快点想起来,否则我的心里就像有个大石头压着我,喘不过气。”
“那也吃饱了再想,吃点广州的点心,这里的虾饺最好吃。这里周围很多人,如果把慢时间书屋开到这里,估计蛮受欢迎的。”莫智轩到哪里都会想到他的书店。
陈晨曦吃着虾饺,高兴的叫起来:“虾饺!”
“虾饺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我想起来这些电影票不是我跟徐创看的,是跟一个男孩看的,他外号叫虾饺。我和几个同学看电影,吃错了隔壁男孩的爆米花,那个男孩叫虾饺。”
“后来呢?”
“我想想,是我说要赔偿他爆米花,他说要吃虾饺,之后就一直叫他虾饺。那个时候两个人刚好都是大三的学生,相遇就是缘分。不过人家说毕业就是分手季,他毕业后回老家江苏发展,就这样分手没有下文。”
“晨曦,你没事吧?”莫智轩看着发呆的陈晨曦。
“没事,只是感慨当时太年轻,没有为别人考虑过。”
“出来放松一下还是真管用,以后每两个月都陪你出来散散心。”
这两段记忆发生的时间久远,对于陈晨曦来说,并没有感觉痛苦或者难过。反而是更加感谢彼此的相遇与陪伴。虽然没有走在一起,但却让彼此互相成长。莫智轩很替她高兴,不知道她想起和徐创之间的恋爱,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洒脱,毕竟那一段是婚姻,承载的感情更加深刻。而且发生的时间并没有那么久远,跟这两段懵懂的爱情相比,相差甚远。
吃过午饭后,本来莫智轩想住在广州,好调查一下广州这边书店的市场,可是陈晨曦想早一点去梅州,估计是她太兴奋啦。她手里拿着收藏的最后一张票据存根,也是最后一个记忆坐标。于是他们前往最后一个地点梅州。第二天一早他们踏进梅州的景点围屋土楼,这是客家有名的建筑,他们的土楼已经是世界文化遗产。看到景点,她的确记得曾经来过,对古老的智慧赞不绝口。景区很小,一个小时就参观完了。她想不起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又转了三四圈,寻找着一些爱情的蛛丝马迹。她不会一个人来这里,况且手上的票跟是两张,很明显,是她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来的。还留着票根,那代表很有意义,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徐创。两个人也在周围的村庄里面走了走,可惜一个下午没有任何记忆浮现在脑海。也许这两天的奔波,她感觉有些头疼。莫智轩劝她不要逼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反正法院再次开庭还有3个月时间。她更加担心如果想起和徐创的往事,会不会影响她和莫智轩的感情。她既想快点恢复记忆又有些害怕,此刻她非常矛盾。吃过晚饭后,莫智轩连夜开车回了深圳。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两个人不想惊醒莫智宇,悄悄地回房间睡觉。莫智轩很累,挨到枕头就秒睡。陈晨曦看着睡着的莫智轩,她有些害怕,她怕想起和徐创的恋爱,不知道自己会发什么神经。虽然见过徐创,知道他对自己死心。可是她不确定自己对徐创的感情,是否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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