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听到过别人的批评。有人说张居正虽然刚愎自用，毕竟还有所成就；而忠厚长者申时行的记录却如同一张白纸。对这些抹杀事实的意见，申时行自然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以道德力量作为施政的根本，关键在于防止坏事发生，而不在于琐屑地去解决问题。
由于所处时代的各方压力，申时行只能依靠道德手段和人事手腕来应对问题，所以他的施政方针在于预防，而不是像张居正一样权倾朝野、事事过问。因此他给人以老好人的印象，施政记录如同白纸，饱受诟病。
这让我想到了《黑天鹅》中谈到的“一种新的忘恩”，即人们往往会忽视那些预防灾难性黑天鹅事件发生的人，而只记住灾难性黑天鹅事件发生后解决问题的人。比如，911事件后，公众记住了那些在媒体中扮演英雄角色的人，诸如拯救了股票交易所的纽交所主席。但假设911事件以前，有一位立法者强制要求飞行员驾驶舱必须安装防弹门并上锁，结果成功防止了911事件的发生，那公众可能不会记住这位防患于未然的英雄，甚至会觉得他的要求很可笑。作者感叹到：
前面提到的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的价值正是这一逻辑的反面：所有人都知道预防比治疗更重要，但预防只得到很少的奖赏。我们只赞美那些在历史书中留下名字的人，而忽略了那些我们的书本没有提到的贡献者。
申时行就是那个极力预防坏事发生的人，虽然也做了不小的贡献，但是公众还是更多地记住了高调解决问题的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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