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的一天夜晚坐在路边等车,头顶有巨伞似的银杏叶,抬头赏这一树金灿灿的银杏叶,枝蔓交错间恰有明月嵌入,那嵌明月的枝蔓罅隙就好似是专门为我所坐的位置交错出一个搁此时此刻月亮所在位置的罅隙。若是没有城市的灯光,说不定就能看到一束月光透过这罅隙落拂在我身上。
抬头,望明月。
即便耀眼的霓虹灯将城市的大街小巷照了个通明,也将这银杏树映衬成棵灿金的仙树,却也依然难挡皎月泠冽的光芒,走在路上每一个抬头望见它的行人都不禁要赞一声美极。
眼前是一树银杏和嵌在这枝蔓间的明月。空气和泠月一样也是清冷的,今年雨水少,少了些湿气,更纯碎的凌洌。入耳的的是深夜里喧嚣街道上此起彼伏的人声,空气、人声和这圆月融合在一起,触动了时空之门,斗转星移,我仿若是坐回了厂里灯光球场的长条凳上,头顶有灯光,月亮也能照落下来,周边马路上走着的是厂里夜晚散步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窸窸窣窣、叽叽喳喳,孩子们也成群结队地打打闹闹,跑来跑去,是刚过完年的春天,没什么大事,但朝气蓬勃,那群彼此相互包容的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过着平淡的、安稳的小日子。
低头,眼泪啪地地跌落在身上,思故乡。
我想回家了,想他们了,想家了,当下决定这几天就回去。
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街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去,这是城市,不是我的桃花岛。
回去了就能再次感受到这些吗,并不会。能回的地方又是哪里?
思故乡,这故乡思的究竟是哪里,是现在那小小的房子还是厂子,亦或是曾经踏踏实实的安全感?我已不似年轻时那般凭情感去认知,凭情绪做决定了,能大致辨清这客观世界了,世界早就变了,工业没有了,厂子没有了,天南地北的人又散落回五湖四海去了,灯光球场只能去回忆里坐一坐了。
你儿时熟悉的人们也只能去记忆里找一找了,可时候的安全感呢,不知去哪里还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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