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老村长的小孙女幼年病逝，一家人都伤心不已。尤其是老村长，总觉得孙女的病是他早些年执意做的一件错事而得的报应。悔恨内疚使得老村长骤然老去，佝偻的背影早已看不出当年做村长时的意气了。
老村长退休后早已无所事事，整天没事就端坐在门槛上发呆。时常念想着小孙女在门口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的可爱劲儿。
这两日村里来了消息，说要整体改造新农村，咱这老村是要拆迁了。村里人都高兴坏了，奔走相告。老人们倒都有些不舍，毕竟这地方住了大半辈子了。
老村长瞅了瞅门口偌大的谷场，当初也是为了小孙女能在门口耍的开来才扩大的，如今看来都是白忙活一场啊。
老村长虽然已经退休，但毕竟也是为了村里忙活了大半辈子，新农村分房的时候村里特意给他分了个位置绝佳的地方。换做旁人占去了这个地方，村里人定是要吵开了锅，老村长也算德高望重了，没人有意见。
离搬家的日子越是紧，老村长心里头越是沉，不舍的太多。新地方再好，没了这些老景致，还有什么念想呢！
这日，老村长照例坐在门槛上。阳光很好，显得入秋后天气神清气爽。隐隐约约听见有小孩在唱着戏曲儿，奶声奶气的，调也不准。老村长侧耳细听着：
“真好听啊，像是我家月月的声音呢！”
老村长心里头明白的很，哪里是有什么小孩唱歌，分明是自己想念孙女想的紧。可是这似有似无的幻觉真好，就像是孙儿就在身边似的。
“要是还能看见人就好喽，我家月月穿旗袍的样子真好看！”
老村长心里头默念着。
正午，阳光明媚，工人们正在拆老村长的房子。忽然有个工人说：
“谁，咋还有小孩唱戏曲呢，这唱的啥听不太清楚啊！”
“干活干糊涂了吧，哪有什么歌声，哈哈哈！”
一旁的工人笑道。
“老伯，站远些，这儿干活呢，一会有东西碰到或砸到你了可不好。”
老村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声不吭的站那看着，一位工人回头时才发现，还吓了好一跳。
老村长稍微走远了些，还是默默的看着不吭声。
“老伯，这原来是你家吧，别不舍了，住新房多好啊！”
一年长点的工人是看出来了，宽慰道。
傍晚，工人们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远远看着这位老伯牵着一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小姑娘也走了。
“看，我就说有小孩唱歌吧，你们还不信，就是和那老头一块来的吧！”
起先的那位工人立马说道。
“一开始咋还没看到呢？”
那位年长的工人嘀咕着。
“是啊，就看见老头，没见哪有什么小丫头啊！”
其他工人也附和着。
“看，这凉天气，给孩子穿件旗袍，也不怕感冒。”
第二天，老村长骤然离世。
后来老伴回忆道：
“就睡了个午觉，安安静静的就一直叫不醒了。和月月走时一样，我还都以为睡着，都是后来怎么也唤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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