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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婆婆眼睛不便，平日很少出门。但今日竟自己行这么远的路，来到城东，着实让人费解。

城南本就人烟稀少，段婆婆所住的溪边更是偏僻，偶有孩童瞒着父母下水去嬉戏，回家也少不得挨顿打。而她二十年如一日，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那里，想来也颇为寂寞。

若不是义父的第一道试题，丁小楼也断然不知段婆婆的眼睛竟然是遭人暗算所致。

这个答案当然不是段婆婆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告诉他的。最开始，段婆婆在丁小楼直不愣登的问询后笑呵呵地告诉他，忽有一日清早醒来，睁开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半年来，丁小楼怜她眼盲，虽明知她所言绝非实情，但却再也不忍探寻真正的缘由。每日一大早便来帮婆婆劈柴担水，如此一来，便更能体会婆婆一生的凄苦，也察觉她必有隐在心底的秘密。

许是丁小楼的善行终结出善果，婆婆竟然对他说出了实情。只是当年深陷险境的婆婆惊吓过度，只记得对她下手的是一个年轻女人，黑暗中看不清眉目，当日又恰逢大雨，在彻骨的疼痛中印象最深的便是雷雨声中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和兵刃的碰撞声。醒来时自己躺在一株树下，而那对只闻其声的男女早已踪影全无。

丁小楼又望了眼杏树下的女尸，心沉了下去，段婆婆的眼睛莫不是……

丁小楼穿过人群，挪到段婆婆跟前，伸手搀在她的臂弯中。只觉段婆婆的身躯微微颤抖，这轻柔的一扶竟然将她吓了一跳。当她意识到身边的人是丁小楼时，满脸惊骇地轻声说：“小楼，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