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对收集糖纸着过迷,把捡来的或是自己亲手剥开的糖纸用手慢慢推平,小心翼翼的夹到书里,糖仁什么味道不记得了,一张一张五彩的糖纸已经超越了糖仁带来的甜蜜。
长大点,糖纸以及夹着糖纸的书已经不知道放在哪儿,我们玩起了马赛克。一口气吹下去,翻到背面的就是可以拿走,于是我的篮子里集满了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马赛克,没有伙伴一起赌集的日子里,就打开篮子一个一个拿出来慢慢清点,慢慢观详,像是财主迷恋金银财宝一样,爱不释手。
比赛中常胜的我马赛克越集越多,可只要放在家里被妈妈发现,就会被妈妈无情地清理掉,在大人眼里,它们只是碍眼的垃圾。我会跟妈妈理论。
记忆中,跟妈妈理论的我是需要仰头的,这样的身高差注定我处于劣势,说不服妈妈接受我的“金银珠宝”,我只能眼睁睁看它们被丢进臭气熏天的垃圾车,然后含着眼泪目送它们被垃圾车带走。那一刻我在想,我的糖纸是不是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的。我很难过,很生气,妈妈根本不懂我。
三十年前的记忆,化成文字仍然可以令我鼻子酸涩。低头看看茶几上,那无数次想被我扔进垃圾桶的卡牌,一张张黑黢黢画得鬼一样,却被儿子珍藏在卡牌集里,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轮回,妈妈早已忘记了那段令我酸涩的“历史”,更别谈懂我。而我用三十年的时间,用成为了妈妈的角色懂了她,我的珍宝换位便成了垃圾,而儿子的珍宝在我眼里也无法变成珍宝,不扔掉它,我想我已经比当年的妈妈更像妈妈,一个眼里能揉卡牌,心中宽容友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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