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大荒。那里的同伴,层层叠叠,高耸入……对了,这里没云。我不记得从哪里来,出生的时候就在飘,飘啊飘,飘到老了,老到飘不动了,就来到这里,大荒。这里有冢,是那些幸存,而又老无所依要来的冢。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日月星辰。只要有大气层的星球,我都去过。说实话,没人的星球,无聊极了。并不是因为你是人类,我才这样说。我已经死在了大荒,没理由再骗人。
我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爱呆在对流层。这里离你很近。你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你哇哇大哭的样子,瘦的像个金丝小猴。我甚至想到了达尔文的进化之说。你会跑的时候,我见过你晚上追着月亮的样子。那时候,月亮大,亮。星星多,闪。偶尔,我也会装作从月亮前路过,蹑手蹑脚。当然,我会把自己变成薄薄的一层,不然,你肯定会摔个狗吃泥。你上学的时候,我见过你上课打瞌睡,鼻涕冒泡的样子。放学的路上,你喜欢盯着天上看。我不知道你盯的是不是我,不过我站得太高了,所以觉得你就是在盯着我。为了怕你又来个四仰八叉,我也会分身到小溪小沟,甚至路边的坑坑洼洼里。有时,你会说我像大姑家的狮子狗毛,一条被你骑怕了的大白狗;有时,你会说我冬日里的大白棉袄,一件不会弄脏的棉袄。我就在那里,任凭风吹。
你慢慢大了,路上也不怎么抬头。我抵抗气流,变成过去的模样,想透过心灵的窗户,记住你现在的眼光。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我成了薄薄的一层。这里离你很远。
我记起来了,我来自大荒,来自云冢。那里层层叠叠,渺渺茫茫。记起来了,就回家吧。回家了,就会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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