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此章节被写入中学课本,上学时读得潦草,并未有太多感想,今日仔细研读,感慨颇多。
一、葫芦案梗概
贾雨村刚刚上任应天府知府,便遇到了一件人命官司。当地一个名叫冯渊的公子,从一个拐子那里买了一个丫头英莲,但拐子又将英莲偷偷卖给了薛家公子薛蟠。冯渊前去索要,却被薛家恶奴打死。冯渊的家人告了一年的状,也没人给他们做主。
案子很简单,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的错。贾雨村本想秉公办案,严惩凶手,此时,葫芦庙里曾经的一个小沙弥,如今已还俗做了门子向他使眼色,向他暗示,该三思而后行。
贾雨村意会,把门子叫到密室问原因。门子向贾雨村透露了薛家的背景以及“护官符”的奥秘,同时也告诉了贾雨村,英莲就是当年接济他的甄士隐走丢的女儿。
当贾雨村得知薛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且背后有王子腾等权贵撑腰时,便心生畏惧,不敢得罪。此时,门子向贾雨村献计,他教贾雨村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
最后,薛蟠得以逍遥法外,冯渊的家人多得了些银子,此案也算了结了。
二、贾雨村: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贾雨村最初因家境贫寒,寄居在葫芦庙中,以卖字为生。虽然生活清贫,但他却心怀壮志,渴望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这时,甄士隐为他提供了改变命运的机会。甄士隐不仅慷慨解囊,资助他进京赶考,还亲自为他打点行装,送他上路。可以说,甄士隐是贾雨村的恩人,也是他人生中的贵人。
贾雨村似乎也没有忘记甄士隐的恩情,在从甄士隐的夫人那里得知女儿走丢后,答应帮她寻找女儿的下落,然而,很快就自己啪啪打脸了。
在葫芦案中,当他得知被拐卖的女子英莲就是甄士隐的女儿时,贾雨村深知甄士隐对他有恩情,然而若要救金莲,可能会危及到他自身的利益,虽然贾府未求他网开一面,但他若为薛蟠开脱,想必会有助于他仕途发展。贾雨村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了偏袒权贵,无视真相和正义,把香莲又推入痛苦的深渊。
再说贾雨村对那个门子,当他不明白案情的来龙去脉时,对门子卑谦有理,说什么“贫贱之交不可忘!”当案件结束后,却觉得门子知道的太多了,他过河拆桥,使了个阴招,把门子打发的远远的。
可见,贾雨村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用“道貌岸然伪君子,忘恩负义真小人”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
其实现实生活中便存在不少的如“贾雨村”这般的人。他们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帮助,一边却又对他人不屑一顾,心中非但不心存感激,触及到自己利益时反而背后插刀,我们要仔细甄别,尽量远离。
三、葫芦僧: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又害己
葫芦僧是贾雨村的当时寄居的葫芦庙种的一个小和尚,因葫芦庙大火无处安身,辗转到了应天府当了一名门子,就是在衙门中从事看门、传达、站班等杂务的差役。
在贾雨村裁断冯渊的人命案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在贾雨村初任应天府知府时,给他指点迷津,展示“护官符”,一语点醒梦中人,让贾雨村“圆满”了结薛蟠杀人案。按理说门子于贾雨村仕途“有恩”,却不料成事之后又被“卸货杀驴”。
小门子在认出新的知府大人就是曾经寄居的葫芦庙中的贾雨村时,心情是激动的,想着倚仗这个“故友”关照自己,于是他对贾雨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知道的事情倾囊而出,按说贾雨村应该感激他,小门子大抵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殚精竭虑的为其谋划避险,转身人家就把自己给打发了,其实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在高高在上的人那里,你就是他穷困潦倒时的照妖镜,他可不想时时回望旧时景。所以唯有你消失,他方能安心。二是他犯了官场大忌。在指点贾雨村裁断葫芦案中,小门子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和“一无所知”的贾雨村说话时经常冷笑一声,在贾雨村问他怎么裁决时,夸夸其谈,直接替贾雨村做了决定,殊不知,贾雨村其实心里早有了办法,即便没有,你也只能建议,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领导。
总之,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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