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边城
“季雨，快来一下医院，你妈心脏不舒服。”
放下电话的瞬间，季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电话的是孩子的爷爷。到今年8月，他已经走了十年了。
01
季雨23岁时，认识了齐浩。他是舍友的表哥。
同住一个宿舍，女孩子间的友谊超乎寻常的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舍友就给他俩牵了线。
此时，她刚刚结束了一场恋爱，将近3年的感情，真的是伤筋动骨。
据说，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新的恋情。这么一想，也还不错。
见面的那一天，约在了电影院。舍友陪同，在电影院门口，她简单介绍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季雨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一个面向普通，却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他身上的白衬衫白得有些晃眼，给人一种温暖、清爽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印象不错。接下来，他们又约了几次。
齐浩是一个细心的男孩子，每次出去约会，都很周到。他会帮她擦拭桌椅，摆好碗筷，也会体贴她穿高跟鞋时，少走路......
这些，都是她从前为另一个男生做的。遇见他，季雨才知道被人在意，是这么的幸福。
那一段时间，她都是笑意盈盈的。
02
经人介绍的最大好处，就是双方的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
相识了大半年之后，他说，我们结婚吧！对你，我是真心的。她低头不语，心里却满心欢喜。这个人，嫁了，会很不错的吧！
就这样，两家父母相约见了一次面，就定下了婚期。
结婚的时候，齐浩自己没房子。为了过二人世界，两个人在外面租了房。每天的日子，倒是也过得安稳踏实。
又过了半年，季雨怀孕了。婆婆说，搬回来住吧，方便照顾你。
齐浩一听很是赞成。他说，跟爸妈住一起，我不在家的时候，也能安心。她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租的房子，没有添置太多东西。搬家也很省力，一个下午就搞定了。
起初几天，倒也相安无事。
晚上睡觉，她习惯性把腿搭在齐浩的身上。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迷迷糊糊间，觉得床前好像有个黑影。
她揉了揉眼，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光，猛然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吓得她一激灵，忙推旁边的老公。齐浩也醒了，顺手开了灯。
灯亮了，她惊讶地看了看床边的人，是她婆婆。
季雨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婆婆淡定地说，天太热，坐你们屋里凉快一下。你们睡吧，我回屋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婆婆又说了一句，你睡觉不要把腿放在齐浩身上，这样他不舒服。说完就出去了。
确认婆婆出去了之后，季雨使劲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老公，你妈什么情况啊？
哦，妈平时不太舍得开空调，可能觉得我们屋里凉快吧！说完翻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季雨却觉得心有余悸，一直睁眼到天亮。
从那儿以后，她每晚睡觉之前，都坚持把房门反锁。
03
原来分开过，个把星期见一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住在一起以后，季雨发现越来越崩溃。
婆婆只要是儿子在家，就会做几个菜。一旦齐浩有事不回来，她就会把洗好的菜都放冰箱里。嘴里还念叨着说，多了吃不完。
实际上，桌上就一盘菜，再加一点咸菜。三口人吃。
怀孕的人，本来就有些嘴馋，有时候特别想吃那一口儿。后来，她跟齐浩说起过。
齐浩说，我陪你出去吃夜宵吧！他是一个好脾气，平时又是个大孝子，很少跟父母有争执。只好哄哄老婆。
其实，季雨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怀孕了，衣服也都是自己洗。
只是，婆婆的做法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分明只有儿子才是家里人。她呢，依旧是外人。
公公婆婆都有退休工资，经济上也不困难，就是一辈子节俭惯了。
一天晚上，吃得炖排骨。吃过饭，她帮着收拾碗筷到厨房，正好看见婆婆在把啃过的骨头挑出来，放在盘子里。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妈，这骨头不扔吗？婆婆回了一句，哦，留着明天炖汤喝。
听完婆婆的话，她差点没把胃里的饭都吐出来。
难道每一次喝的骨头汤，都是沾着他们每个人口水的剩骨头熬的？
季雨回到自己房间，一把拽住老公。说了刚才的事。齐浩说，是吗？我从来不进厨房，真的不知道。一家人，也没什么吧？
她看了看老公，气得骂了一句，你们有毛病吧？
后来，只要桌上有骨头汤，她一口都不喝。只说怀孕反应，不想吃。
04
转眼就到了预产期。
季雨早早就收拾好了住院的生活用品，还有宝宝的小衣服。婆婆从阳台上找出来齐浩小时候用过的奶瓶，说给新出生地宝宝用。
这个奶瓶整整放了二十几年。季雨简直要晕倒了。
她坚持自己去买了2个新奶瓶。这一次，齐浩倒是站在了她这一边。为此，婆婆不高兴了好一阵子。
两个星期后，女儿出生了，他们都挺高兴。公婆倒也不嫌弃是个女儿。
孩子是剖腹产，她的奶水也不太够。因此，要搭配奶粉吃。好在女儿很好带，也不闹。
因为他们新买的房子，还没有交房。出院后，仍旧是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
一天，她正在给孩子喂奶，公公门也不敲就进来了。并且走到她跟前，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突然间，季雨觉得尴尬得要死。就说了一句，爸，下回进来敲一下门。
之后，她发现说了也没用。又有了一次，她干脆喂奶的时候，把房门锁上。
不仅如此，公公在家里经常穿着短裤里外走。婆婆看见，也不说什么。在他们看来，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件事，她没有跟齐浩提过。说了，只会觉得她想得太多了。齐浩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爸妈和老婆都好，都不得罪。
05
孩子出生半年后，他们的新房交房了。
拿到钥匙，季雨就开始着手装修房子。齐浩没什么意见，只说按你喜欢的来弄。
天气热得要命。她每天骑着电瓶车，家、材料商城、新房，几处跑。装修太累人了，从图纸到水电、瓷砖、板材到家电等等。
然而，一想到是属于自己的家，季雨就干劲十足，一点都不觉得累。
整整三个月，她瘦了15斤。
搬进新家已经是年底了。第一晚睡在新房的床上，她兴奋得毫无困意。齐浩满足地跟她说，我怎么这么命好，娶了你这么能干的媳妇。
这一刻，季雨也觉得好满足。老公、女儿和她，多幸福的家啊！
季雨是个勤快而又手巧的女人。做菜也很拿手。
一家三口，日子平淡而又和谐。周末，他们也会带着女儿出去玩儿。
齐浩是个好人，性格好，工作又很认真。领导特别喜欢他。
婚后的第四年，齐浩被提拔为部门经理。人逢喜事，越发觉得生活很美好。
无数次，他们躺在床上，手握着手，聊到未来。先买个车，再去大理、丽江看看......
他们还谈到了以后，老了住到海边去，闲暇的时候，四处走走逛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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