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回溯前,有必要对前文的一处纰漏予以更正。经水友提醒,CCTV5的建立是在90年代中后期,所以最早在周末播放意甲实况录像的,应该是央视2套。没错,就是这么叫它的,在那个年代,大家还不太习惯用英文缩写来称呼一些东西。好的,更正结束。
1994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中国的国有企业改革进一步深化;著名的三峡工程破土动工;我们对东边那个国家的称呼,在一年前由“南**”变为了“韩国”,而在这一年,他们也开始习惯叫我们“中国”;罗马里奥和贝贝托的组合在美国世界杯上犀利无比,门神塔法雷尔在最后一刻仰天长啸;罗伯特•巴乔踢飞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点球,铮铮铁汉巴雷西在那一刻泣不成声,即使在队友的搀扶下,也颤抖得难以站立……
而我,小学毕业了。
之所以用“火热”这个词,是因为记忆中的那个夏天,确实热到难以解释。作为一个刚刚结束小学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暑假属于三不管时期,所以也不存在假期作业的问题。那一届美国世界杯的转播,由于时差关系,所以采用了直播和录播相结合的方式。很多比赛的录像,都会在第二天上午占据央视1套的播出时间。那时候还没有很多广告,所以堂堂央视也毫不吝惜自己的资源,肯花很多时间来放录像。
每天清晨结束晨练后,回家吃过早点,然后屋外的气温就开始飙升,出门变成了一件很考验意志品质的事情。对于一个无业少年来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喝冰水,看看世界杯,就成了消磨时光的最佳选择。
那时,对于足球还没有太多的直接参与,只是单纯地喜欢蓝天白云映衬着绿草如茵的画面,再加上各色球衣的点缀,给人以视觉上的愉悦。那个夏天,美国也很热,而且真的是热到可以在石板上煎鸡蛋的程度。克林斯曼后来回忆说,在正午时间40多度的高温下踢球,而且还是世界杯,双脚踏在烈火一般的地面,你感觉自己快要被蒸发掉了。确实,对于欧洲球队来说,在欧洲以外的地方作战,天气一直都是最大的敌人,这也造成了世界杯多年以来的“大洲定律”,即在欧洲举行的世界杯,一直由欧洲球队夺冠;在美洲举行的世界杯,从来都是美洲球队夺魁;至于后来的两次特例,02年的日韩和10年的南非,双方也是各胜出一次。当然,这个规律在2014年的巴西,被克林斯曼的后辈们打破了,你不得不赞赏德国人的意志力。
沙特阿拉伯的奥维兰,在对阵比利时的比赛中,一个人从中场开始长驱直入,打入了一粒精彩的进球,在后来多年的各种评选中,这个发生在1994年的进球,都一直位列次席,第一当然是老马1986年在阿兹台克的旷世穿越。另外,沙特队一个叫艾明的小伙子,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记曼妙的吊射,就像彩虹般划过美利坚的天际线。那个进球的过程,动人心魄。
韩国非常的硬朗,他们差一点就战胜了德国,如果比赛再多个10分钟的话。
瑞典奉献了一个经典的任意球配合,布洛林完成了画龙点睛的最后一击。
保加利亚打进了4强,成就了一段黑马传奇。
阿根廷半路折戟,因为老马被查出嗑药,而帅气的巴蒂已经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世人眼前。
美国为了承办这届世界杯,承诺FIFA在未来全面推广足球运动和职业联赛。后来他们确实做到了,20年后的大联盟已经风生水起。
……
最后的决战,在巴西和意大利间上演。其实,那天我是半夜被老爸看球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双方已缠斗良久,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看完了常规时间的最后20多分钟、加时赛、点球。当巴乔踢飞最后一个点球时,我并不知道那个忧郁落寞的蓝色背影,在日后成为了永恒的经典。据江湖传言,因为这个球,萨基在后来的执教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碰到巴乔都没有好脸色。当然,这个事情我是无从考证的。但公允地说,没有巴乔一路上多次的力挽狂澜,意大利可能根本无法走到决赛。而即便就点球本身来看,前面巴雷西和马萨罗的罚失,已经让巴乔身处绝境,就算他踢进了,比赛也只会继续下去,没人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巴乔是一名佛教徒,这在意大利是满少见的。后来他在自己的自传《天门》中回忆说,“在无数个夜晚的梦中,我千万次地回到了美利坚那个12码的点球点前,每一次的启动、助跑、发力、射门,都是那么的清晰,就连心跳和脉搏都听得清清楚楚。重要的是,每一次我都踢进了。然后在清晨醒来,明白这是一个梦,一切都过去了。”
我们都会对自己的过往有着种种的回忆和假设,但最终寻求的答案其实无关功利,而是微笑和坦然。退役多年以后,巴乔到中国参加了一项足球推广活动,当主持人和他聊起有关世界杯的种种时,那轻松愉悦甚至是略带狡黠的笑容,让人感觉一切都挺好。
夏天结束时,我结束了无业少年的状态,进入了太原市第36中学,结识了一群爱踢球的小伙伴,足球生涯也由此进入了比较频繁的实战阶段。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关于那个夏天,如果一定要做个总结的话,我想说——真TMD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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