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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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电视柜旁边背光的角落那棵万年青,是我家唯一的植物,栽在一个还算精致的素釉瓷瓶里。
那天Ray来串门,他呀了一声,说:“这棵万年青好高呀,我去年养的万年青,现在还是小草似的。”我扫了一眼,确实挺高的,只是叶梢有点发黄卷边,我这才幡然醒悟,我上次往花瓶添水,应该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凑近看,花瓶的水已然见底,我慌不迭地到洗手间接了水,给花瓶满上。父亲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要责怪我了,他对他的花花草草总是呵护有加,给花瓶添水前必定是用水桶储了水,静止一两天后,才肯往花瓶里灌,他深信自来水的漂白剂对植物是有害的。显然,我没有遗传到他这种慢条斯理精雕细琢的性格。
父亲去世后的两三年,继母独守空房睹物思人,生活难免变得艰难,遂决定跟随女儿生活。此时父亲生前照料的花草多半已枯萎或丢弃,唯独客厅里的万年青孤零零的却长的很有精神,既无处安放,我就把他带回了家。
Ray说,你照顾的不错呀。我心戚然,认真端详起这棵万年青,它确实长的很高,靠近末端有3-4节特别嫩绿,应该是这几年长起来的,隔着浮尘,也可见到叶子墨绿墨绿的,只是叶梢的枯黄,似乎在控诉我的粗枝大叶。我忽然想起有一次,父亲曾用啤酒擦它的叶子,据说这样能令叶子更加油亮。
我转头问Ray,用啤酒擦植物叶子是用冷藏的还是常温的呢?Ray一脸茫然,说应该都可以吧。次日,我下楼买了一瓶啤酒,倒在抹布上,一片一片地擦起来,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麦芽香,若有若无,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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