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坐在床边,被蛇咬伤的右手肿胀明显,涂满了药,黑乎乎的,混着被服上消毒水的味道,鼻子感觉不好受。
阿叔拿着把梳子,笨拙的想帮阿姨梳起马尾。阿叔的力气有点大,阿姨似乎有些疼,但只是扭曲着脸没出声,阿叔一脸认真,似乎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动作来来回回好多次,终于,马尾成型。阿姨甩了甩头,阿叔觉得马尾太松,用两只手各扯一把头发,紧了紧马尾。阿叔看了看阿姨的头发,在我们女同胞们看来肯定是不合格的作品,但是,阿叔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看表情就知道,尽管他并没有出声夸自己。
那晚,阿姨连续输了四袋新鲜冰冻血浆,在第四袋输完刚冲管没多久的时候就按床头铃。过去,阿叔着急的边说边把阿姨的上衣撩起,裤头扒开。
“护士,她身上好多疹子,说很痒啊,怎么办?是不是那些血有问题?怕不怕?”
赶紧查看后回答:“阿叔,别着急先,我去找医生。”赶紧报告值班医生,然后监测血压,再遵医嘱应用抗过敏药物。
一个小时后情况较为好转,阿叔蹲在床边,拉着阿姨的左手,打着电话,对着手机的那头说着什么,两夫妻都泪水汪汪,我换好针水就退出来了,因为觉得不该打扰。
之后,在他们情绪较为稳定之后就用自己很蹩脚的白话跟他们解释,解释的我自己都为自己汗颜,跑音那么厉害的白话,亏的阿叔听的明白。在解释之后,他们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尽管每次都会问为什么手那么肿,药怎么用。没关系,问一遍我就回答一遍,问两遍我就回答两遍,用我蹩脚的白话。
阿姨上厕所,因为受伤的右手不方便,阿叔帮着把针水提到厕所挂好,把门留了条缝,小心的看着里面,生怕阿姨喊了自己没能及时进去。
阿叔说,他们从顺德过来这边打工,两个小孩,都还读书。为了生计离开家来到这边谋生活,经常小孩轮番打电话说想爸妈。这次受了伤不知道可以报销多少医药费,多久才能好啊,手这么肿要不要消肿,要不要把手上的药洗掉重新上药……
也许他们的学历不高,懂的不多,记忆力理解能力都不好。可他们懂得相互支持,他们不会表达爱,但是用行动告诉对方,你是要和我要过日子一辈子的人,你痛我着急,你受伤我紧张。
我们的护理工作只是帮助她们缓解了身体上的病痛,精神上的支柱都是家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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