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啦?眼睛进沙子了吗?”我煞有介事地扒开她的手,“来,我吹吹。”
“你骗我?”秦渝霍然仰起头,红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迫切的期待。
“小时候我被爸打那么多次都没见你为哭过,今天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哎呦,疼疼疼疼疼!”我还没说完,手臂就被她狠狠地揪了一把,几乎拧出了一个旋涡。
我抬起手臂一看,我的个天啊,居然一下就红肿了。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有拿这个开玩笑的吗?”秦渝崩溃了,像一个丢了玩具的小孩,瘪着嘴伤伤心心地大哭起来。
我有点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诚惶诚恐地望着她,内心十分自责。
每次秦渝一哭,无论如何,我都觉得是我的错。
“好啦好啦,我看你这段时间不理我,就想开个玩笑出口恶气。”看她哭累了,我便伸出手去拍她肩膀,“怎么还哭上了呢?”
”呜呜......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秦渝哽咽着。
看来真的委屈得不行,像这多年的愁怨,要在今天交代个清楚似的。
“哎呀,这么大一领导,神经嘎嘣脆?你经常不理我,我不也心烦吗?”我陪着笑脸说,“儿子也跟你学着闷声不响。”
“怪我咯?你一天到晚在外面东游西逛,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说你几句,你还不高兴。”秦渝啜泣不止,眼眶里挤满了亮晶晶的眼泪,突然又提高了声音,“说说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理我原来因为这个?
“是啊,有人!满大街都是。”我不禁失声大笑。
我突然觉得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全凭臆断,便想当然地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简直可笑至极。
“真的没有?”
“我不已经被你占有了吗?你不信闻闻, 全身都是你的尿骚味。”我笑着说,“我都残花败柳了,谁稀罕啊?”
“恶心!只有雄狮才撒尿标识领地,亏你还一向自诩高知。”秦渝嘟着嘴幽怨地一笑,一手拭去泪水,一手攒着拳头向我擂来。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儿,我心里突然冒起想拥抱她的冲动。
“来,抱抱。”我伸出双手。
“滚!”秦渝将我手一拍,轻喝一声,随即柔声问我,“你想吃点什么?”
“啥都不想吃,只想你开心地笑一个。”
“你不骗我,我就很开心。”秦渝咧开嘴角笑着回应我,“胸口还疼吗?其他地方怎么样?”
“有点疼。除了肋骨,其他都是小伤。”
“要不我在美团上点个粥?”
“行啊,你安排。”
当天晚上,秦渝安安静静地陪在病房,我恍惚中竟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觉得这样子才叫幸福。
第二天上午,秦渝请了半天假,给我弄了几个我喜欢吃的菜,令我大快朵颐。
一起吃完午饭之后,她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临走时说有事下午就不来了,让我自己好好养着,吃的她已经安排好了。
秦渝刚走几分钟,我突然想起什么来,就摸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提醒她不要告诉爸妈和家人,免得他们担心。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舒晴打来的。
“你在哪家医院?”舒晴在电话里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我挺纳闷。
“先别问这个啦,你在哪里?”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现成的段子,我随口就来。
“......”
听她不说话,我也沉默了。
“你到底在哪里啊?”
“你要干嘛?”
“你快说呀!”舒晴急了,声音开始有点鲁。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呃......这个问题难度太大,我回答不了。”我耍起了无赖。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两天也没变帅,也没长高。”我索性继续胡天胡地。
“你能正常一点吗?”
“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否则现在应该在歌乐山(备注:歌乐山有重庆市精神病医院)。”
“不开玩笑了。”舒晴拿我没办法,换了温柔的口气继续问我,“你在哪里?我想来看看你。”
“非得看实物吗?视频不行啊?”
“微信你倒是加呀!”
“呃......”
我脑袋大约糊涂了,居然作茧自缚。
“我再申请一次,你一会儿加我。”
“不用了。”我拒绝得很干脆。
“你不是说你对美人计没免疫力吗?”
这家伙,竟然拿我的话套我。
“就你?算了吧?”
“几个意思?我不美?”
“美,谁说你不美了?有脸有嘴,有胸有腿!”
“你到底在哪啊?”舒晴感觉要投降了。
“说了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共产党人这点信念还是有的。”
“......”
“好了我挂电话了!”
“......”
“我真挂啦!”
我正准备摁断电话,却听到手机里传来她“呜呜呜”抽泣的声音。
“我......我真的服了你了。好好的,你哭什么呢?”我大吼起来。
一用力,胸膛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又忍不住开始哼哼:“哎哟!”
我索性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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