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深感清冷,犹如袭来的风在我的身上上蹿下跳,连着许多天都是如此。天际澄明的表象,一下子掩盖了春来的寒风,树梢尚未抹绿,现在是我所未熟知的春季,萧瑟的景象十足与冬无差。入夜不得不说这风,激烈的拍打着窗户,呼啸着,不闻湿气,最近的雨也已经是两周之前,从那之后仿佛日日夜夜皆是如此这般表象——我愧对我最初期待春天的心情,倒不如来场连阴雨,稀释一下世间的安和。
我又唤来了含愁的意绪,这份熟悉的感觉早已影之随形,朋友对我说起多年前植树节栽在河畔的槲树,原本栽在一路迎客松的对面,缓坡下去,畔边的柳树之中。朋友说它消失了。我不相信,但是又想河畔那边几经整改,倒也可能。我告诉他等四五月新叶长出再去寻踪,槲树的叶呈橙黄色,那叶色在一溜柳树中很好辨认。朋友只能作罢。
几日里我被窗外呼啸的风惊扰无法安然入睡,好像有什么在我的脑海里飘曳摆荡,我想起了槲树,那栽在扶淇河畔的独苗,在我长此以往的记忆里真的未有过关照,现在为何会不断的怀想着它。旋即又想到高中时在学校所栽的树,还有小学时候种的花生。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都是我一并未曾负责的关照过的生命,犹自存在在哪,可能已经丧失掉了,无能放下的纠结过往,终会影响至我很久很久。
当我想清了这些,虽然还有些无法捕捉的微痕,羁留在我身上上蹿下跳,而也无恙。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明确谨记着这句话,谨记自己不是一个讷讷地苟延残喘的活人,但又有不能言说的念想,视之为珍宝,视之为影响我未来的根。人不能老活于过去,或纠缠过去所累至今。这些只可能再往后才能获解。
仍是春,令我感到失望,我感到欲落未落的样子,使我如落潮一般的激情一时又独自涣散,空气沉甸甸地淤滞不流,我观望户外的盛景时,窥见强劲的风已达到拨乱太阳的光波的程度,一切都脆弱的稍显不切实,蓝天的不真实,白云的不真实,以及被光波照耀的空间,形成的复杂的光影,都好像是一时兴起的。在暗淡的夜色莅临时,我又想起河畔的槲树,神摇意夺,风声又激昂起来,吹皱河面,一层一层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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