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蒙未发时,天地皆新鲜可爱,世上似乎有着无限美好。斯成年而立,生活处处颠沛流离,方明白,人一生苦多乐少,而在中国,此况尤甚!于众苦中,若能求得安稳,世人便足矣,这分安稳是“安居乐业”而非“居安业乐”,区别是前者透露着一种宿命的无可奈何,后者彰显了一个社会的良好康健。当一个人违背自己意志而“不得不”说一些话,做一些事时,他会拿出一套悖论的诡辩术来说服别人,进而也让自己相信,如“知足常乐”,但是知不足呢?是不是就不会快乐?他会说,你想那么多干嘛!这与孔子的口吻很接近“未知生,焉知死?”,是同样逻辑下衍变出的处世哲学。
古今中外,煌煌历史,多少血泪与哀怨,因此世人的想法很简单,凡是太平,皆可谓盛世,但是,“太平”之幕下,上演的真是“盛世”之景吗?还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呢?中国当下的太平,根本起于中华民族长久以来惯性的忍耐,是乐天知命的一种弥漫,是被凌辱而不加以反抗的懦弱,而在这种天下,并不见得有什么真正的清明。我们的历史充斥了太多的政治伎俩,怎么办,人们会拿爱情的轻佻偶尔来调剂一下这严肃的生活,如在话三国时,常以吕布与貂婵为唏嘘,一边在慨叹着丰功伟业的飘零,一边在羡慕着男欢女爱的炽烈,多少人就是在这样的夹杂闲聊中度过了一世。
知识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标榜智谋,工于心计;经济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挣钱高,默认阴谋,沉湎酒色;知识经济时代,以读书为换得财富或以财富换得文凭为高,崇拜精英,独享名利。在历史的发展中,于政治场,智谋发展成权术,以攻心为上;而商业圈,阴谋升级为骗术,以牟利为主。世间多少人,一生所蝇营狗苟的,全在两者间,因为难以挣脱,进而无有清净。因此,宗教的兴起,尤其是佛教的因果轮回之说,在相当程度上起着心理抚慰与降解压力的作用。而在当下的中国,佛教从早期的世俗化已渐渡到了商业化,而花巨资筹建的佛像与菩萨像似乎已成为世人消灾免难、求名求利之佑护的偶像。
若论佛教起源,实在是对当时古印度社会的一种反抗,即创立一种新型宗教,进而打破印度长久以来的种姓制度,恢复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以及人与物之间的尊重。那么,佛教之所以能够传入中国,并且在中国发展壮大,是否也意味着中国与印度一样,长久以来存在着一种人性的扭曲,即人与人以及人与物的关系中有着某种袭承的高下尊卑,而固化的制度又加重了这一沉疴呢?世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救猪一命是否也胜造七级浮屠呢?因为从佛性来说,人猪无二,何以救人比救猪要高尚呢?世人常常利用种种假说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尽管在死亡面前能够真正的得以实现,但我依然不敢言“众生平等”。
2012年7月17日
写于天津职业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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