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阜新东抓抓自己头发,他平时不喜欢穿警服,只穿了一件很休闲的外套,倒是身后的戚薇薇,穿着整整齐齐的警服,很有点飒爽英姿的味道。鹿鸣还没有货来得及回去换衣服,还是皮风衣和一顶礼帽。霍春雨则是一身华贵的紫色绣花的旗袍。四个人穿出了四种不同风格。
“刚才鹿骑士已经说过,他认识阜探长。”霍春雨抿唇一笑。
等大家落座之后,霍春雨又说,“一位远道而来的神探骑士,一个岳州城威名赫赫的阜探长,一起光临鄙公司,实在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戚薇薇快人快语噘着嘴抢白。
“你这个翔云大楼要是蓬荜,我们警察局那座楼就是垃圾站了。”
阜新东笑着挥挥手,“不扯闲话了。霍董,咱们言归正传。”
他故意走到霍春雨办公桌前面,顺手拿起上面一个相框,上面是霍春雨和一个年轻人。
“有件事,我提前通知你,等一下你也可以通过相关部门得到证实。我们已经确认了在翔云实验基地男尸的身份,他就是贵集团三年前失踪的前董事长林翔云先生。”
“你说什么?工地发现的男尸是我丈夫林翔云?这不可能吧?”霍春雨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们已经做了尸检,得到确切的结论。今天就是来通知林夫人去认尸的。”阜新东平和地告诉她。
“好的,我马上跟你们去认尸。”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止住脚步对鹿鸣说,“鹿骑士,你看我本来打算在岳阳酒店宴请远客,这一下……对了刚才都没有顾上问,鹿骑士找我什么事?”
“哦,我只是顺道带来一个朋友的问候。”
“不知是哪位朋友?”
“永昌公司的柴永昌。”
“原来是九爷。怎么,鹿骑士和九爷是朋友?”
“他是我三弟。”
“原来是这样。我们翔云和永昌之间有商贸往来。我的丈夫林翔云和九爷是好朋友。多谢九爷问候。”
出门之前,鹿鸣突然笑着问:“霍董办公桌上那张照片,是现在的男朋友?”
霍春雨笑着说:“鹿骑士误会了。他叫林玉明,是我丈夫前妻的儿子,也是翔云得力助手,公司的总工程师。说俗气一点,算我儿子,我是他小妈。”
鹿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岳州市政府、岳州公安局的裸尸案公示,以及霍春雨认尸确认的通报,很快就已经在岳州家喻户晓了。人们开始热炒这桩离奇案件。什么说法都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推理和所谓线索,像雪片一样传到市局刑警队,警队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
戚薇薇的办公室上放着七八个手机,她两个手不停的拿电话机,不停的接着电话。常宝河与李国栋出出进进,带回各种检验结果。阜新东又把自己关进办公室,梳理各种有用没用的线索和数据。向书宇忙着对林翔云的尸体做进一步尸检。整个警察局像一部开足马达的机器疯狂运转着。
奇怪的是,鹿鸣自从来了一次,和廖华文见过面之后,好像消失了一样,居然再也没有露过面。阜新东也没有提这件事,就好像根本没有请来这个人。廖华文也默契地不去过问。结果,整个警察局,除了局长廖华文、队长阜新东以外,居然只有戚薇薇,知道阜新东请来了大名鼎鼎的神探骑士鹿鸣。
阜新东终于在千头万绪的线索里,找到几条有价值的数据。土壤研究所得出的土层样本检验数据,再一次出乎意料。
“土层没有碾压、夯实的依据,土壤的坚硬与紧密的板结源于特殊液体。根据相关查验,可以确认土层的土质,已经发生了重大化学性改变。这种改变是不明液体所致,根据土壤内原有元素分析,此液体含有巨大毒素,可以致人瞬间死亡。但经过较长时间已经衰减为无毒物质,此土壤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我们暂时将这种毒液定名为XLN。
还有一条重要线索,就是阜新东在接到一个电话,称自己为重要知情人,手中掌握了林翔云死亡真相,要求与阜新东秘密约见。
第一条算得上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对看似老土的土层结构检验结果,解开了柔软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坚硬板结的土层下面?同时也证实了向书宇尸检确认的死亡时间的确在三年之前。更重要的是对有毒液体XLN的确认,基本找到了林翔云死亡原因。
现在就只要再对林翔云体内物质做进一步检验,假定可以检验出XLN,那么基本案情有了重大实质性突破,剩下的只需要确认林翔云服毒的真相了。
阜新东按照和知情人的约定,来到岳州公园的知春亭。看见亭子角坐着个中年女人,用一块花布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阜新东环顾四周,再看看时间,断定这个就是发给自己信息的知情人。阜新东有些奇怪,这个看似农村来的大婶,怎么会手中掌握林翔云的死亡真相?
阜新东还是走过去直接询问:“我就是警察局的阜新东,这是我的警官证,你可以查对一下。”
阜新东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说:“是你给打电话吗?”
那个女人声音很低地回答:“是我。我希望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你提供的材料我们会认真核实的。”
“我相信你们。”
阜新东很谨慎地问:“现在请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吧。”
那个女人缓缓地讲述着:
“我叫赵杏花,是林翔云的结发妻子,一直在乡下替他照顾老人,抚养孩子。林翔云是学生物学的,毕业以后就在岳州开办了翔云,专门研究生物制药。”
赵杏花娓娓道来,
“这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对我也越来越冷淡。尤其是认识了那个妖精以后,连家都不回来了。对那个妖精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前几年放着好好的治病救人的药不去生产,要研发什么专门泡死人的药水……”
“你等等。”阜新东听到这里打断她,问:“什么泡死人的药水?”
“我不懂那些东西,就是听林翔云说的,要研发这种药水,把死人泡在里面多少年不会烂。你说说,研究那东西有啥用?人死都死了,就是一百年不会烂,又能咋地?还能活过来吗?可他不听我劝,非要琢磨那玩意。还说会有大用处。卖给外国人特别值钱,比生产活人吃的药强多了。”
赵杏花叹了口气继续说:“四年前,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和我闹离婚。我知道他是要和那妖精女人结婚。想想,我不同意也留不住他的心,就答应和他去办理了离婚手续。我们俩才办好手续,他们就宣布结婚了。我也懒得生气,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我没有想到这个畜生居然丧尽天良了。三年前,他的父亲去世了,他不是回来奔丧,而是要把尸身运到岳州做实验,我怎么也拦不住。结果说实验失败了,又在岳州把老人火化了。那是他的生身父亲啊,你说是不是丧尽天良?要遭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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