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笑,他叼着支烟坐在花圃边,望了我很久。
我问:有事?
他摇头:没。
又问:你为什么要笑?
我一眯眼:小子你家住海边吗?
他愣了,没明白。
管得真宽。
我辛苦地解释,跟洋鬼子说话就是累。
他笑了笑:我看你笑得有点丧心病狂,所以问问。
我翻了个白眼:小子,丧心病狂不是这样用的。
梁力说:听说你小时候记忆力很牛逼。
我叹了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
梁力问: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打过我的事情?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啊,六七岁的孩童不记得一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你在我的手下败将中没什么辨识度吧!我如是说。
噗,梁力把整支烟吐出来,怒道:你是说我长得丑么?
我冷眼看他,长得不丑,牛高马大,白白净净,人模狗样的,但绝对谈不上倾国倾城好吗?别太自恋了,大兄弟。
这波打击对梁力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怒视了我一会,噔噔噔走了,估计短期内不会鸟我,我太明白这些中二少年自恋又脆弱的内心了,毕竟我也曾中二过。
我不明白梁力为什么老问小时候我揍过他的事情,毕竟作为一个战败者,而且还是个被女娃揍哭的男战败者,以他无限自恋的内心,多半是不愿被人提起那段战败史的,而他三番四次主动提及,到底是为了啥?
他有一样倒是没有说错,我曾经的记忆力确实很牛逼,不过那也是Long long ago以前的事情了。
我以前文科成绩好,绝对不是因为我天赋异禀,而是得益于不错的记忆力。
我人生中曾经让人仰视的超强记忆力是在十五岁那年走向下坡路的,那年爷爷奶奶先后去世了,我跟着族里的叔伯抱着爷爷奶奶的骨灰盒千里迢迢回了一趟东北祖庙。土生土长的南方体格扛不住大东北的寒冷,差点冻死了,断断续续发了一场高烧,好了后就成了今日这副老记不住事的模样。
从不凡到平凡仅一场高烧的距离,谁能想到啊?以后要是妒忌哪个才子佳人,让他们发一次高烧就行了。
老爸就没想到一场高烧会对我造成如此严重的后遗症,堂堂八尺多高的东北大汉恼怒得连声痛骂老天的祖宗十八代,一夜多长了几道皱纹,摸着我的脑瓜长吁短叹:我对不住你啊二宝!
自小就听过很多儿童因一场高烧而变成白痴的故事,只是没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也成为这些故事中的其中一个主角。幸好我只是记忆力衰退了,而不是直接变成了脑残,我觉得大东北对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后人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加上我从小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和远大理想,不然受到这样的变故,难保不去找个大海或者江河跳一跳。中国污染严重的那些水源,有一部分是看不开的人造成的。
过目不忘也不见得一定是件好事,手机内存过多都会导致卡机卡得死去活来,人的脑袋装太多东西岂不很繁重矛盾吗?
自我安慰我还是很会的,且已经炉火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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