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醒来,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在我眼前奔腾,模糊又清晰……
我想起小时候经常去的那条河,不知它是否现在仍在睡梦中……
我想起和一群小伙伴站在河边大树下,摘下树上的果子,排成一对对小燕子,也曾为比赛谁排得长争论不已……
我想起妈妈让我看场,倍感无聊之下我躲在麦堆里看福尔摩斯,大白天的恐怖感至今历历在目……
我想起爸爸带我去田里,站在地头我问他你从什么时候会干这么多农活的?他说,农民生下来就会……
我想起姥姥少有的带我去田间挖野菜,也记得那天刚好是六姨赌气要离家出走喝下半瓶白酒的日子……
我想起全班同学都订了新书,唯独我和姐姐没有,课上我喊她婶子的语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地说你妈妈没给你们订……
我想起流鼻血的那个课下,那个母夜叉一般的数学老师带我去了办公室清洗,临走还拿了纸帮我擦……
……
而今,不经意间我悄然来到了不惑之年。
长大后的我,远嫁他乡,离开了曾经的山和水,和老公在另一个有山有水亦有海的地方驻扎,我学着适应、学着习惯,也学会了部分遗忘……
但我对小河的亲切感依然,婆婆家临河而居,抓泥鳅、黄鳝,捕鱼捉虾拾河蚌……乐趣多多,但好像离我记忆中的样子又有些远;
暑假于杭州街头我又看见那一棵棵粗壮的“燕子树”,摘下来,和女儿一起排成小燕子长队,也给她讲我的那些童年故事,她听得津津有味,毕竟我们隔着三十年的时光,是有着太多的同和不同;
而今,麦场已离我遥远,爸妈的头发日渐斑白,前几年老妈总隔段时间去染一染,这几年在染发这件事上逐渐变得随意,这也是年龄带来的习以为然吧!当然,不变的是他和老爸依然劳作,数次提出让他们歇一歇来看看我,学会休息和放松,但他们总说,比我们年纪还大的人都在做呢,哪给孩子添麻烦?每当这时,我对着手机屏幕那端的他们总说不出一句话;
姥姥已年近90,依然是个不服输的老太太,她精神矍铄讲起话来依然精气十足,但对六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上的婚事依然不能释怀,也许那些年的恩恩怨怨真的让她上头很深吧!爸爸总说,姥姥整个大家庭的故事如果拍成电视剧,绝对是少有的精彩!
我时长还会回忆起我的那两个老师,那个我叫婶子的老师后来没再做老师了,夏夜的时候,她和我妈经常在路边乘凉,但是被当众点名的瞬间还是深深留在了我的心底;而递我纸巾的那个老师第二年也跟着男朋友去了外地,她并不知道她拿纸巾给我的那件小事足以让我感动一辈子,哪怕后来因为我做错一道题她就将我的作业团成纸团扔到我脸上我依然觉得很温暖。现在也有了一群叫我老师的孩子,偶而有孩子流鼻血,我也会在清洗完毕后多给他们一张纸巾,温和地提醒他们不要抠鼻子、记得多喝水……
久违了,曾经陪伴我整个童年时代的人、事、物,那些渐渐远去的足迹浮现在脑海,深深浅浅、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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