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一样翻垃圾桶的姚晨、吃别人剩饭的马伊琍你见过么?
这两个通常以喜剧角色和干练的职场女性形象面对观众的女演员,在这部主打女性题材的电影里,她们褪去光鲜亮丽的矫饰,一头扎进剧中人物的命运里,电影里,她们两个人虽然身份地位差距明显,但同样都经历被生活逼到绝境的崩溃,两人因为孩子产生联系,由此展开了一系列关于母爱、残酷现实的悬疑故事,演绎了在当下社会,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母亲,所能承受的苦难与狼狈。
我在国庆期间去看了这部剧,首先不得不给两位演员的表演点赞。
姚晨饰演律师已经不陌生,在电视剧《离婚律师》里面,她是一个大龄未婚的精英女律师,但在这部影片中,她是一个职场妈妈,当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在垃圾桶里翻找自己失踪的女儿,熬得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查看小区监控,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一个母亲的焦急和无助。
而马伊琍更拼,为了演艺完全放弃了形象,出场时差点没认出来,她顶着油腻的头发,穿着过时的衣服,神色全是拘谨和小心翼翼,让人深信不疑她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保姆。
导演采用正叙和倒叙两条线,将两个女主的故事分别交代并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两个女演员精湛的演技把不同身份的女性关于事业、家庭、孩子的现实问题和心理细节都呈现地很细腻,小编看完直呼“每一个母亲都很不容易”
姚晨饰演的李捷是金牌律师,精明能干,雷厉风行,她也认为自己独立、勇敢、有爱,是“新时代女性”的榜样。
所以面对出轨的丈夫,她毫不犹豫就起诉离婚争夺女儿的抚养权。
同时她还接手了一桩离婚官司,她的客户是一个事业有成但是出轨的丈夫,妻子朱敏(陶昕然饰)是个全职太太,她也曾是高学历毕业,但结婚之后,为了更好地照顾家庭,她放弃了工作。
于是李捷用独立女性的一套说辞对付没有过错的朱敏,指出她没有经济能力抚养孩子,并且还把她曾经精神不稳定的诊断书当做筹码,而事实是因为孕期丈夫出轨,朱敏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如此。
在法庭上,朱敏处于很被动的境地。
法庭外,朱敏问李捷:你也是个女人,那些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李捷高傲地说:
“我也有孩子,我既要照顾家庭也要工作,我之所以拼命工作,就是因为害怕有一天和你一样被动,连争取自己孩子的权利都没有。”
看得出,她很骄傲。
而马伊琍饰演的孙芳,是一个社会底层的母亲,离开贫穷偏远的老家出来打工,准备扎根定居在这个城市。于是找了个人结婚,结果结婚当天被宾客调戏,丈夫打得反而是她,之后家暴不断,怀孕之后以为生了孩子日子就会变得好过,没想到生出来的是一个女儿,且带有先天性疾病,丈夫扭头就走。
为了给女儿治病,她拼命打工,吃别人的剩菜剩饭,出卖自己的身体,她战胜了自尊却没有战胜贫穷。
因为拖欠治疗费,女儿被医院强制带离病房,要给别人家的小孩挪床位,这个别人家,就是李捷。
在一个下大雨的夜晚,女儿高烧昏迷,救护车开不进城中村,孙芳打着一把破伞,抱着女儿,绝望地在马路边喊着“救救孩子”,最后女儿不治身亡,被雨淋湿的小小的身体躺在她的怀抱里渐渐变冷。
从此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李捷和孙芳的“仇恨”貌似偶然,因为医院的床位紧张,让着两个毫无瓜葛、身份差距如此之大的女人成为了报复心理的牺牲品。然而更深层次来说,面对变故时,大家都没有界限,都在尽自己的全力咬夺有限的社会资源。
孙芳的女儿死后,她来到了李捷家里当保姆,从此悲剧就从一个女人的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李捷看的起孙芳么,谈不上“看不看得起”,而是“根本看不见”。
对于李捷来说,孙芳只是一个工具,孙芳的存在可以让她骄傲地认为自己能兼顾家庭和事业,所以心情好的时候,她递给孙芳一支护手霜,看到孙芳来月事脏了裤子,会说站在她后面给她挡一挡;而更多的时候是无视,孙芳为难地想要向李捷寻求经济上的帮助,话到嘴边,被李捷几句“等会儿说,回来再说”打发了过去;甚至下班回来压力很大时会呵斥她“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拖鞋不要放在鞋柜里”
直到某一天,孙芳抱着李捷的女儿一起失踪了。
李捷的骄傲土崩瓦解,失去了一个职场精英该有的形象,也丧失了作为律师的理智,隐瞒不报警只为了不丧失女儿的抚养权,被人勒索28万浑然不觉对方有诈。
勒索电话让她去地下通道找孩子,她发了疯一样在那里脏臭的垃圾桶里翻找着,呼吸声粘稠又绝望;她为了获得一个信息,顶着蓬乱的头发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哭着求人;急得掀翻了别人的小桌板时被人打出了鼻血。
在找寻女儿的过程中,李捷摸着线索找到了孙芳曾经的室友和老乡,起初面对咄咄逼人穿着得体的李捷,她们满是厌烦,根本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需要自己的帮助,最后当李捷流露出母亲找寻女儿那种无助焦急和歇斯底里时,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们才对李捷充满了怜悯,提供给她信息。
骄傲的李捷和低声下气的孙芳,在面对孩子的问题上,就像是同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捷一路的追查,孙芳的来历和故事慢慢地展现出来,她才知道这个平时自己并不关注的女人身上背负着更沉重的枷锁:贫穷、疾病、家暴。于是才有了最后两个人面对面时,李捷哭着说自己了解孙芳太少了,她不知道孙芳有这么难。
然而李捷又哪里容易了呢,看似强势的女律师也逃不开职场性骚扰,当找不到孩子的她去报警时,警察问:“孩子和保姆是白天失踪的,你怎么晚上才来报警呢?是自家孩子么?不太着急哈?”
她只能嗫嚅回道:“白天要上班。”
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要求真的很高,选择事业因忙于工作和应酬被人说不配做妈妈,选择做全职妈妈又会被人说经济不独立、脱离社会。
所以李捷的丈夫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拼事业,觉得她不像个女人;孙芳的丈夫不理解她为什么坚持要救一个犯重病的孩子;朱敏的丈夫更不理解她为家庭所做的牺牲,觉得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就是坐在家里花着自己的钱而已。
这个时代给了女性的一片天,可是没给女性理解。
不少“鸡汤文”都告诫女性:要独立,要有经济来源,要有大把时间陪孩子,要从容,要优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这谈何容易。
电影里三个妈妈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背景,在她们的命运产生交集的时刻,折射出的是当下中国女性面临的集体社会困境——要事业就顾不上家庭,要家庭就没有经济基础,情感鸡汤都告诉我们爱情有多美丽,但是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的生活里,女性很可能要要面临的是:产后抑郁、孩子生病、年华老去、小三挑衅、职场潜规则等等。
姚晨曾提到:“这些年我经常被问到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兼顾家庭和事业的?我一直很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来问过我的的先生呢?”
在传统分工的影响下,抚养照顾子女理所应当是女性的责任,女性面临的选择无非几种:雇佣保姆、交给老人、全职妈妈。而越是经济弱势的女性,可能的选择就越少,底层女性则几乎“无处甩锅”。
马伊琍也在《找到你》的路演采访中说:“不为人母,不太理解,一个女人怎么会把自己活得这么狼狈。”
和普通人相比,女明星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但光鲜亮丽的她们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万千普通的女性承受的是何等的压力。
电影成功地将一系列问题揭示给观众,但解决问题的方案,还需要现实中的我们共同去寻找。
愿所有女性都能得到更多的理解,都能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本文首发:公众号:洗衣郎Laundry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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