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未央,风微凉。月色相融,桂香满堂。
一
我望着它,时光没有变老;它望着我,感谢着一路的陪伴。
阁轩是小了些,但从不会寂寞。我放下笔,倾听着它的呼吸,如旷野上的歌声,裹着流水欢快地起伏,此时,小轩似乎成了空谷之上的小亭,小鸟时来为伴,月影斑驳,书香浮绕,惹人留恋。多少年过去,当我再次看到它,总像老友相逢,亲切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
二
那时,我在这里向你们道别,风中举起的双手,如空中的纸鸢,线断了,我也该走了。
合书闭眼,很快进入梦乡。梦中缓缓走过的身影,我跑过去,她像极了母亲,她缓缓来到室西,欲行又止。此时我与她的距离,很近,似乎又很远,我始终无法触及。我在那里唤母亲的名字,她停了停,像是听到了我说的话,我等着她的转身,而他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去找了老妪,老妪是年轻的模样,现在观望,仍是亲切感觉。老妪一只向她挥手致意,另一只手却不住的抹泪。
我无法忘记祖母的声音,她走来,没有看我,她走向我轩阁门口,我不愿上前打扰她,我在原地端详她的面容,每一根白发都有着说不尽的和善。她关上门,随后手中持着泛黄的象笏前来。祖母一生无争,看着祖母离去的样子,我的眼眶瞬时间湿润了。
三
我迷路了,在梦与现实之间,徘徊不知所措。我追随黎明后的太阳,相信它可以为我照亮前行的方向,一起走过春夏秋冬。
梦中的那个人牵住我的手,冲着我笑,像蜜糖在我心头融化。透过阳光我看到她如水的脸庞,如纯白的水姜花,美好,洁净,微风中荡漾起她的发香,我俯首陶醉,回味这迷迭香般的味道。我突然觉得她就是那个会为我指明方向的太阳,如果时光能够停滞,我多想此刻能成为永恒,哪怕是在梦中睡去。
她最终还是松了手,像一截断藕,纵有千般柔丝,也牵不住另一半的挽留。我奔跑着,呼唤着,可惜,再也觅她不见。
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枇杷树,亭亭如盖,一如,微笑的那个她。
四
我离开轩阁,回首昨日的冰雪满怀及今日的秋云过往,到头来,虽没有轰轰烈烈的功成名就,倒也活得洒脱。别了,项脊轩,或许里面的我才是真正成熟的我。
至此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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