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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欲望¶04狂草书心

干净的欲望¶04狂草书心

作者: 弗德洛娃 | 来源:发表于2023-09-02 13:14 被阅读0次

    天老师走后,剩下的大家伙坐在桌前,默默吃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师兄,你说天老师今天喝酒,开会的时候别人会不会闻到酒味儿,会不会被说。”冰玉问正在埋头吃饭的艺航。

    “应该不会,他只喝了一小杯,而且是红酒,度数不高,今天又是周六。”艺航放下筷子,“你喝不喝红酒,要不也来点,跟饮料差不多。”

    冰玉看菊子,菲儿都没喝酒,就问她俩要不要也尝尝。

    “那就来一杯名酒,长思甘红。其实以前过年的时候也会喝点,喝的不多,爸妈不让喝。现在不同了,至少已经18岁。可以自己决定。”菊子第一个响应。

    “要不你还是别喝了,女孩子喝酒形象不好。”晨曦开始管教菊子。

    菲儿在旁边看不下去,“班长,人家菊子只是说加入你们篮球队,还没加入呢,现在就开始管东管西了。”菲儿显然是女权主义者,见不得自我主张被约束,“我觉得女性的自由就应该从自由喝酒开始。来,给我也倒上一杯。”

    猫走了,老鼠必然造反。如果老鼠不造反,就太便宜猫。

    “你们这届比我们那届强多了,我们那届特老实,从来没有像这样豪放过。马上给你们仨都满上。”艺航端着醒酒器,倒满三杯酒,分别放在三位女生的前面。

    “师兄,给你和伟旭都满上。”艺航便把伟旭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都斟满。

    喝红酒应该是高脚杯,怎么用喝白酒的杯子喝红酒,两口就没。

    艺航似乎看出了冰玉的心思,“天老师本来有一套高脚细杯,有次聚完餐后,洗好的杯子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不知谁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盘子碰落在地上,所有的杯子全碎了。把天老师心疼的呀,估计还没来得及买新的。”看来这里经常门庭若市,客流不断。

    看到大家杯子里都有酒,“师兄,要不你先说两句。”冰玉端着杯子,等艺航开口。

    “很荣幸成为你们的师兄,也很幸运拥有你们这样的师弟师妹。希望接下来的这几年我们能多交流沟通,共同进步。”艺航说起来话来文质彬彬。

    “伟旭师兄,你也说两句。”冰玉笑着看伟旭。

    “咱俩都是香城的,希望下次来学校和回家都能一起。”伟旭还没说完,伟航就打断他,“咦,冰玉没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回去的?”

    “当然是一个人飞回去的。”伟旭笑起来。

    “班长,菊子,你俩声音说大点儿。什么悄悄话非要耳语,我们都听见。”冰玉对着他俩开玩笑。

    “我就是让她少喝点。今天一聚,未来更酷。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班长开始总结发言,一看就不想让菊子说话。

    “如果认识你是我失去自由的开始,我将请求上帝,解开你囚禁我的绳索,顺便把你收走。”菊子开始诗意大发,说话都文艺文雅。

    “说不定你俩就是前世的冤家,这辈子也不会少了折腾。”菲儿就坐在菊子边上,他俩说的悄悄话全都听见。

    “祝你俩大闹不断,小吵不止。”冰玉说完,大家哄笑,“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杯中酒,就这一杯,绝不多喝。为遇见我们彼此干杯。希望大学4年成为我们最精彩的人生起点。”冰玉说完站起来,所有人也都站起来举杯碰壁,一饮而尽。

    饭后,大家齐心协力,把桌碗都收拾得干净整齐,地也重新拖过一遍,一切恢复如初。

    菊子和晨曦出去逛街,菲儿去图书馆看书,伟旭说有事儿走了,就剩下艺航和冰玉。

    “刚才天老师说你书法不错,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请教一二。”冰玉看艺航手里拿着个小收音机,正在那儿捣鼓,捣鼓半天也没有声音。

    “请教不敢,我就是喜欢随便写写。”艺航放下收音机,开始找纸和笔。

    好在书柜里什么都有,笔墨纸砚,宣纸,垫布,一应俱全。

    “要不今天就不写毛笔字了,写写硬笔书法。”“都可以,随你。”

    那个年代流行书法笔,外观跟钢笔是一样的,只是笔尖不同。普通钢笔的笔尖是直的,书法笔的笔尖是折过来,弯的。但也不是90度折,大概45度的样子。写字的时候能凸显出来笔锋,有书法的韵味,主要是携带方便,随手可写。

    天老师上次给作业写批语,也是用的硬笔书法体。

    书柜的笔筒里有好几只硬笔书法笔。艺航选了只黑色细长的笔,拿了几页纸过来放在桌子上,坐下开始写:

    “兰亭集序魏晋·王羲之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冰玉一看兰亭集序,号称天下第一行书。艺航的草书浓纤折中,势巧形密,遒劲自然。虽比不上王羲之的神韵,但已然老道,完全不像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

    “师兄这一笔好字在学校应该首屈一指。别说学生,可能连老师都没几个能比拼。你是上过培训班,还是在家里耳濡目染。”冰玉认为书法跟写文章一样,都需要有一定的天赋,当然也不排除经过刻苦培训而有所成就。

    “没有培训过,就是自己喜欢,然后不停地练习。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条件教我。兰亭序集,我临摹了一年多,像这样的神作,值得一辈子去书写。”艺航一写起字来就很沉醉,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像在仔细雕刻,毫不敷衍。像是很神圣,又像是随心而为。

    不一会儿,一页A4纸就写满。

    冰玉拿过那张纸,兰亭集序,洒脱飘逸,放荡不羁,当年王羲之写集序的时候也是喝过酒。以前只在书上看过介绍,没想到现在看到了真的字。虽然不是真迹,别说冰玉,就算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炎黄子孙里,也没几人看过真迹。如今,那份真迹是否真在帝王墓陵之下,成为永久的历史谜案。

    “那这页纸我就收藏了。”冰玉把这页纸卷起来,刚想拿在手上,突然没抓住,只飘向了桌子下面,于是弯腰去捡。

    “你别动,我来捡。”艺航随即放下笔,起身,再蹲下去捡。

    那张纸落在了冰玉的脚跟前。捡纸的时候,艺航看见冰玉的裙子边裂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挂烂。她可能不会补衣服,这样烂的裙子为什么还穿出来呢?艺航自己在心里琢磨着。针线活我会,这都不是事儿。

    “你的裙子坏了,我会补衣服,要不给你补下。”艺航把捡起来的书法纸递给冰玉。

    “不用不用,就是刮破一点,没关系。回去我找别的女同学补补就行,不必劳师兄费神。”一听艺航说要给自己补裙子,冰玉赶紧站起来,这哪能够。

    “没关系,天老师这里有针线包,很方便的。反正你又不会补。”艺航说完,从抽屉里找出一个针线包。好像他对这事很熟悉。

    “你们在争论什么呢?”正在他俩僵持不下的时候,天老师推门而入。

    “看见她裙子坏了,我想帮她补裙子。几针就能补好,不费事儿。她不愿意。”艺航终于看到救星,急切地说。

    “冰玉,你就让他补。艺航的手很巧,补完看不出来。前天还帮我补过袜子呢。”天老师一边说一边走进来,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三瓶橘子饮料,给他俩各一瓶。

    “你过来吧,过来坐这儿。”艺航指指桌子跟前的凳子,让冰玉过去坐。

    冰玉虽然也是在男孩堆里混的女孩,但这样的针线活还真没让男孩干过。补就补,反正他刚好会,裙子刚好破。不补也显不出来他的好手艺。

    莫非这一切都是一场既定的缘分。

    如此一想,冰玉也就放开心态。坐过去把腿放在另外一个凳子上,“那就麻烦师兄了。”

    艺航搬了个矮凳子坐在她腿跟前,手里拿着个针线包,小巧玲珑,像是酒店为顾客准备的便携式包。

    他把针拿出来,一根很小的针。接着找了卷黑色的细线,把线头放嘴里抿抿,抿完后用手捏捏线头。左手拿着针,右手拿着线,抬起双手到光亮处,开始穿针引线。

    第一次穿过去,左手去拉,线是线,针是针,没穿上。艺航又把线头放嘴里,抿了抿,再捏捏接着穿。

    第二次一穿就过去,右手把线头拉出来,再以针鼻子为中心折回来,留足够长,剪断。一根线立即变成两根,然后在两根线的尾端打个结。针和线便准备完成。

    艺航小心翼翼牵起裙子边,比划了一下豁口的起始长度,确定线长没问题后,才开始缝补。

    第一针从裙子内部往外穿过来,接着就在外部用针挑起,一点一点往前面补。补得专心致志,认认真真。

    冰玉第一次看一个男孩子坐在那里为自己补衣服,感觉很奇妙。以前这些活都是妈妈做,姐姐干,从来没见过大男孩子干过,还是个大学生,帅气直爽。

    “补得怎么样,好不好补。”天老师过来瞅了一眼,嘴角浮起一抹难以诠释的笑。

    “马上就好,裙子是亚麻的,很好补。其实我的手艺也不行,将就一下,总比破的好。”艺航说完,将最后一针往里里一穿,熟练地打完结,“补好了,你看看,可不可以。”

    艺航把补的地方给冰玉看,新补的和没补的浑然天成,冰玉根本看不出来差别,“你简直比我妈的手艺还好,今后向你多学习。”站起来走走,全然感觉不到裙边补过。

    “你喝点橙汁儿,辛苦了,谢谢。”冰玉把桌子上的橙汁儿给艺航。

    艺航接过橙汁喝了一口,“别客气,如果有需要补的都拿过来。”说完把针线包收拾好放进抽屉里。

    天老师手里拿着那个收音机,也没弄出来声音,于是把电视关掉,以为是电视的声音掩盖了收音机的声音,“是不是没电了。”冰玉说。

    “呃。聪明。极有可能。”天老师便换了个电池,刚一打开开关,就听见声音。

    “冰玉有没有收音机,没有的话,这个送给你。市里面有几个电台,节目还可以,没事的话可以听听。”

    冰玉谢过天老师,接过收音机,转了几个电台,都很正常。心想也好,有个带声儿的。

    “这是什么?是不是艺航写的字。”天老师看见桌子上的兰亭序集。

    “是,刚才冰玉说想看看我写的字,就随便写了一页。写的不太好。”说着艺航想收回那张纸。

    “来,你可以写张书签送给她。反正看书的时候一般都会用到,艺术性和实用性兼备,何乐不为。”天老师给艺航递过来一张空白书签,只有水墨相间的淡淡的底纹。

    “那是最好不过。”艺航拿过书签,还是用刚才的硬笔书法笔,把刚才写满字的那张纸翻过来,反复练习着“冰清玉洁”四个字。

    写了三四遍后,拿过书签,唰唰唰,“冰清玉洁”四个字跃然纸上。一气呵成,龙飞凤舞,狂草连天。在右上角写了几个小字:赠冰玉。并在左下角落款:艺航。

    看着大气天成的书法字体,和水墨色背景交相辉映,冰玉赞不绝口。拿着书签,不停地往字上吹气,希望能快点干透。

    天老师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时而笑笑,常常在屋里溜达,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天老师,感谢今天的盛情款待,你快休息休息,刚开完会也累。就不打扰了。再见。”冰玉拿着书签和收音机,打算回宿舍午休,虽然已经快五点了。

    “天老师,没什么事我也走了。再见。”艺航也想走,天老师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以后常来聚。”

    艺航和冰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你发现没有,天老师开会回来好像不怎么高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了。”冰玉有点担心,女孩子的心思毕竟细腻些。

    “不知道,可能又因他女朋友白滑。他俩总是来回扯。白滑想天老师去她所在的城市上班,天老师又想把她调过来,她又不愿意过来。一到周六日就纠结,到底是去还是来。这一不确定,一个周末就很快过完。结果谁也没来,谁也没去。”艺航们儿清。

    “白滑离这有多远。”

    “单趟四个小时。来回几乎一天,也不近。”

    “确实是个问题,”冰玉心想,“再见,师兄,谢谢你。”

    “不必客气,回见。”

    两人互道再见后,在宿舍楼下。一个进了男生宿舍楼,一个进了女生宿舍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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