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遭白匪追逐
我们当天并没有到达安塞,太阳落山时,我们到达河湾上的小村子,阴气森森。五六十个农民,还有一些儿童,迎接我们这只只有一头驴的驴队。
贫农向导把我安置在这里,他要回家,因为他的母牛要下崽。
安塞离这还有10英里,走夜路不容易到达,他将我委托给当地的分会主席,不要任何报酬。
分会主席是20出头的青年,黝黑面孔,他友好给我安排房间,送来热水和小米粥。我不喜欢在臭烘烘的黑屋子里,就请他拆下两个门板当床,睡在露天里。
天刚亮,分会主席就摇醒我,说附近有土匪。他们口中的土匪,不是红军,而是白匪。用国民党的话来说,叫做民团。
大约每10户农民为一甲,10甲组成一保。这大约百户的农民中,任何人犯了法,就要集体领罪。保甲长往往由富农、地主、当铺老板或高利贷者来担任,因为他们热心此事。这实际上意味着,乡绅阶级掌控着整个农民阶级的命运。
因此红军每占领一个地方,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民团。
他们常常利用没有红军主力驻守的机会向苏区袭击,将农民领袖押到白区,领取赠赏。
我囫囵吞下几口热茶和麦饼,便和另一位向导兼骡夫出发了。我们沿着小区走了一个小时,遇见了第一个红军战士。
他只有一个人,还有一匹马在河边吃草,马鞍上面点缀着金星。这个年轻人正在洗澡。看见我们,他迅速跳出来,披上天蓝色褂子,扎上白布头巾,头巾上缀着一颗红星,腰里别着一支毛瑟枪,枪柄上挂着一绺红缨。
得知我要找毛主席,他顿了顿说,毛主席现在不在安塞。确定只有我一个人之后,才放松戒备。
他在政治保卫局工作 ,姓姚,22岁。负责巡查。他牵着马和我一道去县政府。
我到苏区已经一天半了,还没感受到一点战时苦痛的景象。老百姓好像十分安全,从事田间劳作。
突然,一阵呐喊声从坡上的营房似的房子传来,十几个农民挥舞着长矛苏枪和步枪,凛然不可犯。原来是他们是红军游击队学校,正在训练。
我刚坐下,一位青年指挥员骑着汗淋淋的马进来,他姓卞,是安塞赤卫队队长。他报告说,有民团侵犯县边区,民团头目是一个真正的白匪,一个洋鬼子,说的就是我。
卞说,“我立刻带一队骑兵上山抄近路找到白匪,白匪正跟着我。我们向他们发动袭击,抓到了两个人,其他人都向边境逃窜了。”
我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把我当成民团的头目。此时,进来了一位体态颀长的青年军官,用英语和我打招呼,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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