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越过悬浮着尘土的空气照射到小莫脸庞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一撮头发翘起来，影子像长了一只耳朵，小莫双手捂住头发，看到一个投降的影子，她莫名得烦躁不安，放在头发上的双手快速得把一头长发揉搓一顿。
突然有一双透着凉气的手蒙上她的眼睛，小莫瘦弱的身体也随着后面的拉力倾斜，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暗和束缚。“是谁？松开！”小莫晃着脑袋，用双手试图掰开这双透着凉气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故意不发出声音，手也蒙得更紧。小莫猛得蹲下身挣脱开，眼睛重新暴露在空气中，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小莫揉下眼睛。这双手又试图蒙小莫的眼睛，小莫张开口狠狠得在这双手上咬了一口。
“呀！小莫！是我！好疼啊！”茹美甩着那只被小莫咬出牙印的手。
“啊！茹美”小莫握住茹美的手，又气又恼，帮她揉着手，眼睛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溢出来滴在茹美的手上。
“小莫，我的手不疼了，不怨你，你别哭啊”茹美看着一脸愁容的脸，手不疼了，心到疼起来了。
小莫仰起头想让眼泪回去，眼泪却越流越猛。茹美抱着小莫，小莫把头埋在茹美的外套里任泪水流出来。茹美感觉到小莫很瘦弱，而是用力抱紧她。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可能就那么几分钟，茹美却感觉时间被拉长了。她感觉到心疼不安。
“嘿嘿！抱着你入怀，好舒服啊！我如果是个男的就找你这个身高的女孩做女朋友，哈哈……”茹美摸着小莫的头发开玩笑说。
“真的吗？有人喜欢我这么瘦小的女孩子吗？茹美你个女流氓！”小莫擦干泪笑了。
“有！一定有！像我这比咱班很多男生还高的女生才没人喜欢，哎！羡慕羡慕！个子小以后还能穿高跟鞋，像我这种！哎！呜呜……”茹美一看小莫笑了，赶紧装作痛哭的样子用手咯吱小莫。
“茹美，你真好，好了好了！我不哭了！一切都会好的吧！下辈子我投胎做个男的娶你！”小莫倒开始安慰茹美了。
两个人拉着手，你一句我一句走着笑着向教室走去。走到班门口正好碰见班主任，小莫赶紧停下了低头说“班主任好”，班主任点头后才走进教室。茹美早坐到座位上了，茹美这样的学生才不会鸟黑山老妖呢。
陈井用手指敲了敲顾小莫的肩膀，小莫小心得转一点儿身，用眼光示意他班主任在门口，别给她说话。陈井把要说的写在纸上递给她，她打开纸条看到两行蓝色的钢笔字，“你去检查心脏了吗？你的嘴唇还是有点紫。”两行字下面还画了一只面带询问表情的小狗，她不由得嘴角上扬咬着嘴唇笑了。
顾小莫也想检查检查自己怎么了，最近心脏部位一揪疼几下，疼的时候胳膊腿都不能动。可是她的生活费很紧张，紧张到卫生纸也不敢多用。小莫每天只花1元钱，早上5角钱买3个馒头，餐厅里的馒头像充了气，拳头那么大的馒头，用手一握能藏到手心里，小莫早上吃两个，剩下一个，中午再买5角的馍吃两个，剩下一个。晚上接一杯开水泡泡两个剩馒头。没有吃过菜，有时候饿得，买到馒头没有走到餐桌就能吃一个馒头。小莫会给茹美要她不吃的方便面调料，撒馒头上吃。茹美第一次注意顾小莫这么吃饭时，震惊了！作为同是90后的自己从来没有吃过干馒头！顾小莫这么吃太不可思议了！茹美买的菜多一些让顾小莫吃，顾小莫总是拒绝。茹美就不给顾小莫买菜了，感觉再给顾小莫买菜就是践踏她的自尊心。
小莫把纸条夹到笔记本中继续背书，就在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头，她心里想陈井这是干嘛啊？非让班主任批评她吗？还给我说话！？她猛转身，准备瞪陈井一眼！一转头，不是陈井，是班主任！
班主任喊班里前十名的同学出来，也没有说什么事。班主任在前面走，他们十个人在后面跟，走在小莫前面的是陈井。他们走出了教学楼，走出了学校，走进了一个狭窄的胡同，是个死胡同，胡同的那头是一个大铁门，铁门门口有两头石狮子，小莫在心里想这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家门口放雕刻的石狮子。走到石狮子跟前，班主任拿出一大串呼啦呼啦响的钥匙开门，小莫望着石狮子出神。陈井用手臂碰了碰小莫的肩膀打趣说“你看，老师家的石狮子在瞪你呢？哈哈……”其他学生都被陈井逗乐了，笑了起来，小莫脸红了低下头，用脚踩了一下陈井的脚。跟着其他学生进了班主任的家，小莫的心脏周围又开始揪一下疼了起来，拉椅子的手悬到半空中，其他人都坐到茶几旁听班主任说话，小莫在人群外站着忍着疼。
班主任先和蔼可亲得夸他们努力刻苦，接着非常秘密隐晦得说出让他们替今年中招生参加考试的事儿，然后说这个事自愿，让你们替考是看得起你，会给你们报酬，一个人三千！不管参加不参加这个事只有这个屋里的人知道，谁都不准外说。小莫内心害怕起来，这不是替考吗？这是不道德的？我的老师让我做不道德的事儿怎么办？我不想参加，但是话堵到嗓子眼，嘴巴像沾了胶水说不出一个字。老师又说了什么话，同学们又说了什么。顾小莫都不记得了，她跟着人群回到了教室，心里藏了一个秘密，又像一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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