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开座位时担心手机放这会不会被拿,因为学校最近发生了一些偷窃事件。这让我想到之前乘出租车时好心的司机给了我一个橘子而我却下意识地想了一下有没有问题。我不喜欢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对于陌生人多了戒备心,也就意味着少了信任。想想之前的自己,即使大晚上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觉得害怕,我心想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可是后来在学校好几件东西都被偷了,大到自行车,小到一份外卖。一辆自行车买回来才五天就不翼而飞了,买回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不用锁,没想到在锁着的情况下都被偷了。我曾经想不见了的东西可能是别人拿错了,或者即使是被偷了也不可能是学生,可是后来这样的事情多了,我的想法也被一次次地刷新。
我总是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人是善良的,然而经历的事情却一次次将生活不堪的一面暴露给你。比如那次出去游玩的时候我想让路人帮我和室友照张照片,没想到连续两个人都拒绝了,第一位是个阿姨,举着手机说道:“不好意思,我自己也要拍照”,第二位是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生,直接不客气地说道:“我自己也要拍,没空帮你拍”。而我问的是:“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吗?”我和室友无不诧异于这个结果。此前我也有让别人帮忙拍过照,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旅途中还会出现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故,比如问路时对方不理你,又或是别人给你制造麻烦了他还保持理所当然的态度。可能这就对应了大人们常叮嘱的“在外面要有戒备心,不要把世界想的太美好”之类的话吧。我们起初不相信,想的多简单——以一颗真诚的心待人,就会受到同样真诚的对待……事实一次又一次地打脸,别说陌生人了,即使是熟人之间,也存在着冷眼相看和欺骗,原本以为人和人都是一样的,谁知道他们和你不一样,你一次次地付诸真心却被伤害,他们才不管你开心还是难过。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真相,你却不得不接受它。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热情也在日益衰减,原来见到每个同学都会开心地打招呼,后来对于不熟的同学就只是应付性地说声哈喽擦肩而过甚至装作看不见。后来,不再那么地相信他人,一个人走在路上会感到害怕,变得谨小慎微。
也正是因为感受过的恶意太多,以至于稍微见识了点善意就觉得感动不已。某次在外面参加大型活动到很晚,那个时间地点下,出租车司机们都在疯狂地宰客,我花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一个开合理价格的司机。几近绝望时,却幸运的遇到了一辆车,司机按计价器收费,并且把我们安全送到了住处。同行的还有我母亲,下车时她很感激地向司机道谢,之后还和我感慨一句:还是有好人的啊!其实司机也只是做了他的本分工作而已,但正是因为遇到之前那么多的黑心司机,才让人觉得他格外的善良。那时候看到母亲感激的样子我觉得很心酸,本来是她该享有的权利到头来却变成了不容易的奢望。如今的善良都变了味了,就好比捡到东西归还原主,这不是应该的吗,但是却被称为是美德,因为不归还原主的大有人在。我和别人说到出租车司机给了我一个橘子时他们都感到惊奇:哇,司机这么好的吗?因为见多了冷漠脸,偶尔见到热心肠就很惊喜也印象很是深刻了。还有我上次订外卖时调侃地备注了一句想要幅画,结果送外卖的小哥真的给我画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激动的心情,而那幅画也一直被保存着。
这样的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多好啊,可是通常都是在你感受到生活中的幸福后不久,不好的事情又一盆冷水般给你从头淋到脚。好事情与坏事情,好人与坏人一起织成了生活这张大网,你在上面踩着踩着,也不知道哪一根是好哪一根是坏。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啊,我不要未雨绸缪,我也不喜欢刻意地防备。但是很无奈地,我发现自己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我以前说他们大人把世界想得复杂了些,然后有一天当我又一次说道“他们大人”这四个字时,我做家教带的学生打断了我:“老师,你也是大人啊”,我恍然:我也是大人了。难道,长大就注定了一些事情的改变吗?难道我的戒备心理是成长的产物吗?
有人说,成长就是慢慢融入社会的过程。社会这样的复杂,怎样才算融入啊?如果说这个过程意味着褪去纯真和青涩,磨去棱角,甚至变得圆滑世故,那么我可以拒绝吗?我从不觉得圆是最好的图形,相反我喜欢方多一点,圆与圆是差不多的,可是方却有很多种,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棱角才算美。我用棱角来比喻人的气节和品质,不知道合不合适。我不想自己失去了棱角而变成了冷冰冰的圆。如果可以,下一次我希望自己像以前一样大胆地去拥抱生活,即便受到伤害也不要气馁,毕竟方形只要不自暴自弃地滚动它就始终是方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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