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假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变得和以往截然不同,而史无前例的封城和全民宅居式重拳抗疫也预示了2020年的极不寻常。
那段日子里恐慌,感动,焦虑,担忧,庆幸……各种情绪轮番在自己和周边人身上传递。一切似乎充满了变数,隐约间也预感生活再回不到从前。而公司的邮件通告发了又发,改了又改:2月上旬的复工改3月,3月又延到4月再到继续等通知……又且……工资将全面停发……
这样的变故让我有一种前路不明的危机感。都说凡事”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我不禁担忧着倘若这次疫情影响的时间更久,我该怎么办?如果这对个人和家庭是一次危机,我该如何应对?或者我要先去查查我的存款和每月消费,得好好算算是不是会沦到临渴掘井的时刻?
长期舒适安定的生活,给了我一种错觉:生活会理所当然平静无波的往后延伸……但这次的危机却犹如棒喝,让我猛然惊觉我所谓的安定犹如纸糊,经不起波澜。
阳光照进心灵:你,还有梦想吗?
江南的二月还是很清冷,但空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洁净,天空湛蓝辽阔,只留有几道风过的云迹。这天当阳光穿过窗台,小屋霎时被温暖弥漫;桌上翻开的书页因为阳光的垂青而散发出淡淡的柔光,连前几日还有些颓废的散尾葵此刻竟散发出勃勃生机,叶子也绿的欢快……眼前的一切有种被无可言语的美好所包裹,温暖而朦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细腻的人,对平日生活中的小情小调一向都是嗤之以鼻,觉得那些都显得过于矫情造作。但此时此境,我却痴痴的看着屋内的一切,觉得如此不可思议。我端坐桌前让身体浸入阳光里,似乎萦绕在心头的阴霾和彷徨也消退了大半。
整个上午我都静坐桌前,没碰手机,没看书也没写字。只是任由思绪沉浮,我想到很多也问了自己很多。犹如一位旁观者在观看他人的半生影像,又发出种种疑问,这是一种自己与自己无保留的心灵对话。
亲人,朋友,同学,职场伙伴还有不曾记起的陌生人;家庭,校园,职场,走过的城市和向往的地方;少年时的梦想,青年时的欲望和迈入中年时的渴望;还有无数曾以为被遗忘的生活片段……如风徐来又如潮涌到面前。我不禁叩问自己:你,还有梦想吗?可成为了当年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可曾过上了曾向往的生活?……
还有梦想吗?这个问题有点伤感,这些年更是不曾敢将梦想二字挂在嘴边,一度觉得若有人问谁的梦想就是一种不怀好意的讽刺,是一种揭人伤疤戳人旧疾的恶行。但此刻自问的时候,我还是想起曾经有过很多梦想,比如中学时代就不着边际的想着以后当一名流浪诗人或靠笔头写尽人世沧桑的作家,但离校后就将这荒唐的想法丢到九霄云外。
更多时候想的是今后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像发哥那样梳着霸气的大背头,住在魔都40层高有整面落地玻璃墙的大平层里。在凉风习习的夜晚,靠着窗端着酒,看城市灯光流转、夜色阑珊,看尽浦江的百年繁华。但很显然,我现在梳不了大背头,也只是住在非一线城市的郊区公寓楼里,看不了城市璀璨的琉璃灯火,也应该品不出罗曼尼·康帝的华贵……那个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只是沦为了一个扛着键盘混迹在头条评论里无名侠客。
若现实是一艘不堪行走的小船,你是否还有勇气将它划向梦的海洋?
当生命的年轮刻画到中年,尤其是为人父后,那个也曾意气风发张狂自傲的年轻人突然消失不见,渐渐地一言一行都变得谨小慎微了。年华不老却双目染灰,双鬓未白也羞看百炼青铜。除了将所谓的梦想潜藏,更是不知不觉中封闭了心门,也回避着友人间的交际往来。为了撑起家庭,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蜷缩于一席看似安全的方块之地,回避着所有可能触碰到改变现状的话题。害怕未知的明天,害怕任何的改变会使得眼前的一切坍塌殆尽。于是自我麻痹在看似安定的生活里,将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冠上“佛系”的时髦标签,伪装出不喜不悲风轻云淡的处世哲学,故作洒脱的游走在这步履匆忙的城市里……只是当阳光照进心灵,那隐藏在心底的怯弱和侥幸已无处遁藏,映照出一张常年眉宇不展略显卑微的脸庞。这曾是自己最为鄙视的对象,想不到岁月轮转间却已然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想不到摧毁保护壳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它将我潜藏的侥幸和懦弱彻底撕扯在日光下…… 或许没有疫情,自身的危机一样会来临,这一刻它迫使着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一切,收拾行装再次出发。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不再去想是否还能复工或是否就此待业在家,我追随内心写出长长的行动清单:需要舍弃的,需要找回的,需要承受的,还有那尘封数年——有关梦想的……
或许梦想不应因岁月的倾轧而掩埋,丢失了梦想的人生才会浑浑噩噩而随波逐流吧。我本俗世间一粒微尘,跌跌撞撞的度过数十春秋,但余生还有梦相伴也不枉来过这一回。
若现实是一艘不堪行走的小船,你是否还有勇气将它划向梦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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