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客扯落九天银河作枕,拿却沧浪作好墨,豪气啸成公剑意,走笔绘天地日月四时风光。望化鹤上九霄,踏遍这一十四洲,任凭霜雪摧残,八千里刀山火海趟过,少年未应磨染是初心。
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千年流转之间,许多东西都在时代与历史的大潮中逐渐淡去,但我却看到在某一个朝代,某一页泛黄史书中,一颗心,引我注目。徐霞客,他无需幽幽管弦,亦不劳风月陈设,他该是向往这“朝四海而暮苍梧”的,我没有在品读他生活着的时代之时发现这与我相似的心,到了后来,只觉得如同我有明珠一颗,久被这厚重史书,横竖撇捺字里行间关锁着,久被时间的长河冲刷着,不辨清浊。他总向往着连绵成了一条荡漾波浪的山峦,想看白云如潮涌动,在起伏不一的雪山顶上流泻出一道道炫目的云影。在他的游记中,我可以窥探到钟灵毓秀集于一身的峡谷,他说氲的水汽结成丝缕,时而缭绕指尖,时而盘旋头顶。我仿佛窥探到了在人间初露端倪的仙境,可是,极致的美,往往伴随着危险,初心便如青鸟,将他引向远方。而今总可以用文字与他见面,一壶茶香缭绕着他写的游记,今朝流水洗尽尘劳,明珠生光,足以照破山河万朵。
我常常会想,生命为何而在?四寂,无人应答。忽而想到李白的“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他独自漫游山中,看桃花漂落,随流水远去,悠然自得。他的一生常处于漫游状态,索性放开了自己的心,纵颠沛流离,身无长物,也潇洒磊落,不至于倥偬一生。终其一生他都是一个积极入世的人。
江山如画,无边风月,泄露满园清雅,我总是极爱那些达成自己心愿,坚守初心之人,他们,总可以带我找到我心之所向;他们,穿过举世洪荒,悄然予我混沌中第一缕光。在语焉不详中寻找历史,在茅道芦巷中叩访遗迹,在锈迹斑斑中擦拭亮光,在偌大尘世中寻找那或
遗失或消亡的心。
想到故乡的寻常巷陌中,黄昏的光从巷口洒落,洒在路两边叫卖的商人身上,洒在小巷地上充满生活的砖上,那时,总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浮光明晦之间写就人间最温柔篇章。风华一瞬,足以涤荡浮尘,一双手,足以让我经历所有的命运和阴霾,照进我昏眠的青春。回忆炽沸,经年不休,从故乡到大千,我愿凌云而起,以笔写下盛世诗篇,不负这功名造化。化白鹤乘风,从巍巍山巅泻下的黄河之水,山岭之巅银光灿灿洒落万山之间的飞雪,到长安街市的喧闹鼎沸,这江河日月、人间温暖,皆是我锦绣文章。再趁着这皎皎月色溢出杯盏,抬手斟满,穿过浩瀚银河,遥寄于对岸的他们,与君对饮。
在四野寂静时候,有着流绪微梦的思绪,低声与君诉说着我的初心,想要杯酒洗诗,金榜题名,青史册上上、疏我一笔,世人皆知我,便踏一枝春意,奔向心之所向。又愿这世间文风昌盛,辗转几度,光阴几轮,华夏文明延绵不绝,惟愿继先贤之后诗词歌赋,水墨丹青仍云雾之盛,泥鸿踏飞雪,以一种新的姿态照破山河万朵。
每个人出发点不同,初心自是有百种千种,又有几人得以坚守?“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数十年后,身处岭南惠州之时,仍可以道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是啊,你说,凡你醉处皆不是他乡。许是经历了尘世鞭挞,心中仍有一方净土;许是问得城市喧嚣,心中仍有一间书屋;许是眼观世态炎凉,却心中仍保持着一份热爱,走过十万八千里仍不悔不改,这许就是初心了吧。
苇以航曾言: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
我曾在日月星河,如海喧嚣中寻找初心,我想我找到了,锦绣文章、文风昌盛、谈古论今以及心中的热爱,皆是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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