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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怪奇物语·第十三章 宏大诡谲

图书馆怪奇物语·第十三章 宏大诡谲

作者: pobn | 来源:发表于2019-03-19 22:13 被阅读0次

    从天而降的人,后背仿佛张开的若隐若现的双翼,但它并不是天使,而是明朝露。

    “朝露,你怎么能到这里来?师母呢?”

    在他落在玉湖水面后,我扶着瑞凤,朗声问道。

    “师兄啊,多亏了你躲在这里,我才能找到良渚文明的服务器地址啊。”

    “什么?”我惊叹道,然后看向梦貘——难道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师母呢?还有,这里应该只有戚杉才能打开入口。”

    “你是说这个AI——5773号圣女吗?”

    朝露说着,扔出了左手一直提着的一个阴影。

    那真是戚杉,被朝露扔出后,她重重地摔在玉湖上,然后宛如鬼魅一般缓缓站起,眼神中毫无光泽,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事实上,我就知道她会为了保护根达亚的理式之人将你扔到这里来,因为这里的安全级别高,需要资料使用权限和安全权限一同奏效才能开启。”朝露笑道,“她以为我黑进了安全权限,但没有资料登录权限,但是她错了……”

    “对,我明白。”我冷笑道,“你只需要黑进戚杉的服务器,就什么都有了,我居然没有料到你有这样的能耐!”

    “你没有料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朝露继续微笑道,一把取回了湖中的大太刀,“比如这把大太刀,你以为金夕颜真的能封住它的力量?”

    说着,他将大太刀一挥,电闪雷鸣的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缝,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夕颜从天而降,重重地摔落在玉湖之上。

    “夕颜!”

    金夕颜

    “别大喊大叫的,师兄。”这时,瑞凤轻轻地独自站立了起来,“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瑞凤,你没事吧。”见瑞凤依然无恙,我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看来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也十分明显了。”瑞凤笑道,“应该是有人刻意引导我的意识来到这个幻境的。”

    “为的是什么?”我疑惑道。

    “帮你啊。”说着,瑞凤拔出了坐忘剑,“是这个家伙对吧,他就是想夺走我祖先的遗产,并据为己有的人。”

    “夺走?别弄错了!”朝露笑道,“你知道我们日本人的先民是什么人吗?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取回雷姆利亚族的亚文化遗产?”

    “你们的先民?”我笑道,“你们的先民不是徐福么?”

    “徐福?”明朝露笑道,“徐福当时最有名的炼丹师,是来杀我们的穆族人,什么时候成为我们的先民了。”

    “我知道。”瑞风笑道,“我记得与你相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玉湖让我想起了一切,你和那位林母立牙国的年轻人太像了,他不就是教会我的先祖如何进行‘理式力比多’提纯的人么?”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瑞凤,原来她真的是良渚古文明的后裔,而且这个方法居然是……

    “师兄。”瑞凤苦笑了一声,“可以的话,我真不愿想起这些,但这个提纯的方法却是拯救小绢这样‘人造圣女’的唯一方法。”

    “瑞凤……”此刻,我的心情极为复杂。

    梦貘没有说错,但梦貘又刻意说错了……

    那么,我应该选择相信什么?

    “就你们这些卑贱的良渚人,还能谈什么救人?”朝露笑道,“如果不是‘提纯’的方法,你们根本就无法制造出无限接近于‘理式之人’的智者,更不可能消化得了林母立牙国的文明遗存。明明只是小白鼠,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取代科学家!”

    “是你的先祖让我的先民陷入疯狂!”

    “哼!你好意思说?最终灭掉林母立牙的人,不是身为执政官的你的先祖,又是谁?”

    听到这里,我仿佛明白了几许:

    也许是因为交易,林母立牙国想复制出当初根达亚人创造的“理式之人”,于是选定了文明极为落后的良渚人作为实验对象,不仅给了它们玉器——超容量闪存——作为文明进化的“阶梯”,还用提纯的方法帮助良渚人制作“理式之人”——当然,这可不是学雷锋。

    实验很显然是不成功的,因为方法不对路,前面梦貘也说了,理式力比多虽然天生而有之,但数量极为稀少,只有经历过后天极度的恶,并解析了这纯黑的恶,而且明白善的伟大和不易后,才能逐渐将体内的“理式力比多”激发出来。

    通过奴隶的婴幼儿“提纯”的方法显然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还走向了反面——被造出的良渚人越发的趋向于极致的恶,最终,良渚人用自己钻研的雷姆利亚族文明遗存更上层楼,将林母立牙国彻底从地球上抹去,甚至连基因序列都几乎剪除干净了。

    当然,瑞凤这样的幸运儿除外。

    当我坦然说出这一切的时候,明朝露鼓了股掌,笑道:

    “不愧是师兄,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明白当初的真相。那么你说,我该不该完成先祖的遗命。”

    “师兄,那么我该不该为先民复仇?”

    说毕,瑞凤不待我答复,便抽出坐忘剑,挺剑直上。

    星辉斑斓间,坐忘剑打出闪亮的理式闪回,晶莹的光斑瞬间就将明朝露周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错嘛!你的剑术是阿拉伯人传来的,莫非你是明教徒不成?”

    “与你无关!”

    “好!既是如此,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瑞凤眨眼数招之间,明朝露并未出剑,他身后大太刀依然稳稳当当地挂在背上,他紧靠着开足、步足、蹑足等身法,就灵巧地躲开了斑斓星辉般的剑招。

    说完这句,明朝露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翻身,就抽出了他那一米多长的大太刀。

    “说实话,西洋剑术,我一直认为不过是花枪而已,只有东方剑术的含蓄和杀招才是真正的明快与清澈。”明朝露甩了甩大太刀,似在甩掉什么灰尘,“看来也不尽然。当初佐佐木小次郎曾给后代留下遗嘱:习我剑者,务以尽斩良渚后人为要。虽然很想和你切磋琢磨,但你是良渚后人,我无法欣赏你剑术的精妙了。”

    说毕,他竟单手持剑,横晃竖切——两招之内,瑞凤就被打得往后一跃,脸上挂彩,头发也被削掉了部分。

    但瑞凤并未因此害怕,也没有继续退缩。

    “瑞凤!”

    我大喊一声,忽然又镇定下来。

    瑞凤的真身此刻躺在医院里,明朝露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瑞凤看了看我,似乎是理解了我的用意,微笑了一下。

    “师兄啊,你似乎弄错了。”朝露甩了甩剑上的血迹,“这可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大太刀——物干焯,林母立牙国使用穆族的炼金术炼出的圣器,曾用以召唤雷姆利亚时代的理式闪回,你认为它可能不造成任何伤害吗?”

    “诶,师兄。”朝露话音刚落,瑞凤便突然晕了起来,“我感觉意识中似乎出现了一点空白,不是失忆,是好像身体的一部分消失了似的。”

    原来如此,明朝露攻击的是瑞凤“思想”的集合体!如若瑞凤的“思想体”栽在这里,那么医院里的瑞凤也将永远不会醒来,而是变成一具只有应激反应的肉体而已。

    “瑞凤,你小心,你不能受重伤。”此刻,我担心地喊出自己的焦虑。因为遮遮掩掩,反而对面临大敌的瑞凤不利。

    “我明白的,我再会会他。”

    瑞风打起精神笑道。

    说毕,她抬起若有如无的长剑,目视前方,预备劈砍突刺。

    然而,正在瑞凤调整呼吸之时,朝露忽然怒目圆睁,单手挥起大太刀就打了过来。

    几下白光闪过,快如疾风,瑞凤没几下就只剩下了招架之功。

    但是,招架归招架,瑞凤并没有落于下风,事实上,如果她的剑能更长一些,说不定还能占到上风。

    那么如果是二刀流,那么势必能占据比较好的主动。

    不过,这对于西洋剑术来说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没人能挥得动两把势大力沉的西洋剑。

    目前,根据瑞凤挥剑的姿势判断,她使用的应该是运动击剑术还原成武术攻击招式后的重剑剑法,与西班牙瓦伦西亚的“圣熙德之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来从泉州来的她,的确有着一定的阿拉伯传承,而且看来她的先祖一定和“圣熙德”交过手。

    星辉灿烂间,瑞凤无形的坐忘剑好似一曲宏大的四重奏——低中美高,处处见出实用,又处处流露出磊落与宏博,然而也机灵万分,不落窠臼。

    如同交响乐章一般,这厢低沉回吟,那厢又高咏奔腾。

    而处处不留痕迹却又重击猛扣的朝露,他的招数却在绵柔中带着无尽的狠辣,不愧是佐佐木小次郎的传人,儒雅之下,更有一番凌厉的凶狠。

    “当!”不知道是第几次剑刃的相撞了,本以为会落于下风的瑞凤,竟然越战越勇,越战越强,速度竟然逐渐地追上了明朝露的出击。

    两人开始微微喘气,看样子再这样不假思索地一味进攻,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将难分伯仲。

    “我承认,”朝露喘着气边打边说,“姑娘,你确实很棒。哪怕现在只是在用思想集合体和我战斗,也和我打了个难解难分。想不到摩尔人的后裔,结合良渚人聪慧的血统,居然能够将圣熙德的宏大和阿拉伯的诡谲精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我必须承认,我暂时破不了你布下的剑局。”

    朝露刚刚说完,瑞凤便上前一顶,然后倏地跳开,笑道:“虽然你这个人让人讨厌,但你的剑术却是极其漂亮的,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出杀招。”

    的确,就远处的我所见,朝露的太刀,所到之处,虚者居多,实招却只有那么寥寥几下。

    可是瑞凤忽略了一点,那些寥寥几下的实招,只要中了一处,她只怕就灰飞烟灭了。

    此时,两人相隔不远,充满敌意地互相凝视。

    但是,我猛然发现了朝露刀术中的一个弱点——

    那即是虚招太多,且经常成对称变化。

    在打完左边的虚招后,他必定打向右边;在打完右上的虚招后,他必定前往左下。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和风的美学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瑞凤还有可乘之机。

    现在,要怎么告诉瑞凤这一个破绽,但又不能打草惊蛇呢?

    “瑞凤,记得,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我灵机一动,朗声说道。

    瑞凤是梧溪诗社的,对这句诗的所指一定不会陌生。

    未免她一时间没听明白,我又补了一句:“已知世路皆虚幻,不觉空门是寂寥。”

    两句过后,瑞凤猛然回过头来,又迅疾地转回头去,一刹那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果不其然,大太刀的剑路似乎没有那么顺畅了,瑞凤的身法,却比以前更为灵活。

    忽然间,瑞凤身形一沉,猛然蹿到朝露的右前方。朝露一招左下方虚招之后未停,向右前方打出。这一下招式一气呵成,却无法收回,瑞凤早已看透了他虚实相接的套路,占住剑路的先机,一个挑击,如流星般猛刺。

    “当!”

    我目瞪口呆。

    没想到,冒着脱臼的风险,朝露硬是将招式收了回来,反手回剑横档胸前,挡住了瑞凤凌厉的攻势。

    然而,大太刀被瑞凤占住先机的猛攻打得脱手,高高飞出数米,重重的摔落在玉湖之中。

    “你……”

    朝露握着吃痛的右手,向后一跃。

    从他的表情和沉默状态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对他的伤害确实很重。

    “厉害!呵……”朝露咬牙道,“圣熙德之矛,居然可以用在剑术上。这看来也是当初阿拉伯人的发明,想不到在你一个小姑娘的身上集了大成。

    “同学,我劝你最好放弃‘倪克斯之吻’。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但如果‘倪克斯之吻’真是这‘玉湖’——也即是良渚文化遗存数字资料库的操作权限的话。我认为它还是掌握在这个不怎么萌的远古宠物的手里比较好,你和我,都不适合拥有它。”

    “你真这么想?没有倪克斯之吻,你和师兄要怎么逃出去?”朝露笑道。

    “这……”

    瑞凤(效果图)

    “这不用你操心,只要解救了戚杉,我相信她有办法让我们出去。”

    说毕,我看向戚杉,她呆立在距离朝露几米远的地方,还是眼神呆滞,双手下垂。,似乎是“停机”了一般。

    “戚杉!”我朝着她喊道,但正如我所料,她全无反应。

    “你是什么时候侵入戚杉的核心系统的。”我拔出心斋剑,走上前来。

    “师兄,别跟他废话,只要……”瑞凤回到我身边说道。

    “没关系。”我示意她冷静,同时说道,“是我们通过冰道之时,还是我们在结冻的图书馆看到戚杉的那一刹那,抑或是我被戚杉扔进书架后重新见到她为止?”

    “你猜呢?”此时朝露松了松筋骨,似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还真没有看出来。难道是她在向我述说‘倪克斯之吻’之吻的时候?”

    “倪克斯之吻是我刻意的引导。”朝露笑道,“但在这之前,我修改的程序设定,就是令5773号圣女在你遇到危险时将你扔进书架。”

    “的确一气呵成,根本无法让人起疑。”我忍不住将心斋剑插在玉湖之上,为朝露鼓起了掌,“不过,戚杉的话语中,也没有什么让人起疑之处,又是为何。”

    “为何?”朝露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他来到戚杉身边,摸了摸她的脸颊,“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人工智能的好处就在这里,只要关键性的指令写好了,其他的,一概都可自律化进行。”

    “也就是说,戚杉在不知情的情况帮助师兄,却最终不知不觉地将你引到了这里。”

    “自然,最高明的局,不是局。”我轻轻地拍了拍瑞凤的肩,“而是淡如水的必然和偶然。”

    “你明白就好,‘倪克斯之吻’,可以出让给我吗?”朝露冷笑道。

    但我觉得,这简单的威胁和逼迫似乎太浅,与之前的局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不是想要‘倪克斯之吻’吗?”这时,梦貘走了出来,“虽说我不喜欢良渚人,也并不愿意担任这里的系统管理员,但目前来说,我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

    它看向瑞凤,似有所指。

    “姑娘,你知道你的先祖就是发明理式力比多提纯的方法的热门吗?你知道你是罪恶的后裔吗?”梦貘冷冷地问道。

    “知道。”瑞凤低沉地回答道。

    “你应该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位你的前男友在医院里利用雷姆利亚文明留存的特殊仪器帮了你一把,你应该知道他让你来这儿的目的。”

    “大致明白了,也是倪克斯之吻。”

    “你想要它吗?有了它之后,你将和我一样,同为着良渚文化遗存数字资料库的管理员,成为伟大的‘活字典’。但是,宇宙各处的‘银河之扉’很有可能会被打开,人类将迎来重大的变革和进步,同时也将迎来灭亡。”

    “我不会要的。”瑞凤斩钉截铁地说道。

    “瑞凤,你要知道。此刻在医院里,很有可能洛瑟鸣就守在你的病床边。你要是没有拿到,他很有可能会……”

    “到那个时候,只要师兄你和大家还能想起我这个朋友,就行了。”

    瑞凤回眸一笑,凄美异常。

    然而,我却认为哪里不对,这样顺理成章的桥段,难道没有问题?

    “这样我就明白了。”梦貘忽然之间又站起身来,默默地来到瑞凤的身边,“小伙子,你站远一点。”

    梦貘指示我站远一点后,单腿一蹬,一个巨大的、写着未知字码的原型阵出现了。

    紧接着,圆阵中心的梦貘胸口冒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

    “《史前文明述疑》?”我和朝露异口同声地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史前文明述疑》有这么大的能耐,简直是指哪说哪儿,原来竟是“活字典”的“转换磁碟”。

    瑞凤悄然闭上眼睛,浮于半空,胸口也浮现出一本雪白封皮的书。

    不出我所料,黑色封皮的大书在一圈圈的圆阵里,逐渐向瑞凤胸口的雪白之书飞去。

    “这就是活字典的装载过程了。”明朝露笑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你还在等什么?5773号,赶紧上!”

    “是!”

    “我就知道!”

    我之所以没有走远,怕的就是这一刻。

    仔细一想,为什么朝露会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还向我和瑞凤坦诚如此之多的秘密?为的就是引诱梦貘将倪克斯之吻转移到瑞凤或者我的身上,然后伺机抢夺。

    “戚杉!”我挺剑而上,一挑一击,直接将戚杉击退。

    “判定对象为威胁雷姆利亚文明进化的元素,危险等级一级。依照《雷姆利亚大图书馆文明保存法》,立刻将对象作为文明威胁从基因序列的角度抹去。”

    说毕,戚杉向湖面伸出右手,适才落入湖面下的大太刀瞬间便回到了她的手中,而且变得更加莹润夺目,通体仿佛白玉。

    “理式加成完结,可作为斩断基因序列链的武器使用。”

    “戚杉,你真的甘心被这样的人驾驭,成为一个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工具么?”

    “对象正使用感性语言干扰文明秩序管理和知识保存,疑似穆族人,对象威胁级别提升至特级,需迅速予以排除。”

    虽然不愿意伤害戚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叮!”“叮!”“当!”

    对于大太刀的刀法,戚杉却是一点都不陌生,她进攻奇猛,攻速奇快。不像明朝露不太纯熟的虚实相生的剑法,她的剑术更像是精密计算后的程序,毫无破绽可言。

    剑锋所指,招招都是对准的面、胴、手的动脉要害,根本不给我任何的生路可言。

    我虽然没用过几次心斋剑,但对它的威力隐隐已有了一些认知,如若说戚杉是全息影像,但么用这柄心斋打刀伤到数据本身,消灭戚杉的数据原型,是完全做得到的。

    “戚杉!”我一边迅速地上挡下格,一边进行有限度的还击。但是,如果持续动真格,只怕我真会被打死。

    剑光纷舞之间,我们已来回交战数十回合,虽然手握的心斋剑全无形体,但它也让我虎口酸麻,几乎握不住剑柄。

    而且,转眼间的相抗更是激烈,过招数十回合,几乎回回拼剑,但总是毫无结果。

    “5773号,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用更强力的武器剥夺对象基因中的力比多!”

    “戚杉!快醒过来,你不会愿意这样活着的。”

    交战之间,不知道身为雷姆利亚圣女的戚杉为什么没有使用更加强力的武器,而只是用大太刀和我过招。

    不过,就这样过招,确定能赶在“活字典”装载之前将我击倒?

    隐约间,戚杉黑珍珠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戚。我能够感受到,在朝露强力干预下,戚杉的心正在悲鸣。

    如同林贞和甄宁一样。

    分心之间,手中的心斋刀没有握稳,戚杉一剑就将我中段式的防御挑开,心斋刀也几乎脱手。

    这之后,她一个刺击,朝着我的咽喉猛攻过来。

    活字典

    正当我后仰躲避,几乎中招之际,一柄没有形态的透明双刃剑从天而降,涌起一阵旋风。

    转眼之间,剑风将戚杉和我整体推开,而这柄无色的双刃剑却飞上天空,被从天而降的女孩稳稳接住。

    “瑞凤!”我大喜过望。

    “倪克斯之吻、活字典……果然不错。我的身体很轻,脑海中的美好场景和丰富的知识就像海风一样永生难忘。”瑞风笑道,自信而开朗,“不过你放心,小梦貘,我是不会让先祖的错误重复的。这里应该永远被封存起来。”

    “但愿如此,按照林母立牙国的文明准则,我不可以介入现在文明的纷争,只能直接应对针对于雷姆利亚文明的侵害和威胁。圣女5773号已经被感染了,这种情况在‘万世之战’中也出现过,为避免深度感染波及到我,造成巨大的文明灾害,建议你们立即销毁她。”

    “这……”听闻此言,我目瞪口呆。

    “你们可能没有别的选择,除非采取极其危险的除菌措施,但是,这样一来,瑞凤就会面临被感染的危险。”

    “发现穆族炼金阵制作的人形兵器,危险等级特级,需作为重大文明存续安全隐患加以排除。”

    “好了,戚杉姐姐。”瑞凤笑道,“不就是一个病毒嘛,装载方法我也知道了,我来帮你将她卸了。这个倪克斯之吻,可不是白装在我身上的。既然她能救一个可爱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梦貘吃了一惊。显然,它无法理解这种为了一个可以置换的程序而以身犯险的行为。

    可是,对我们而言,戚杉、甄宁、林贞,她们可不是程序或者保险柜钥匙这么简单的存在。

    “那好吧,你们小心一点,为了避免被感染,我要启动安全模式了。这是文明存续程序自动启动的模式。”

    “你安心休息吧,我不会让她们有事的。”我笑着回头看向梦貘,而它也报以同样的微笑,潜入了玉湖之中。

    “对象手持理式之剑,威胁程度巨大,建议立即着手对此类毒性基因进行全方位的消灭。”

    “那可不行!师兄,配合我一下。”瑞凤自信地笑道。

    “怎么配合?”见到瑞凤如此斗志昂扬,精神无恙,我也放下心来。

    “用移动稳住她的不乏,剑术我来压制,你的打刀在大太刀面前不占优势的。”

    “这之后?”

    “这之后,取出她胸口的字典,进行‘灭菌’!”

    “好主意!”

    “你以为你们能简单如愿吗?”说话间,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朝露杀了上来。

    他手上应该是没有武器了才是,但是不对,他手上的是……

    他手上也拿着一柄无形无色的剑,从感受到的剑气来看,那是一把大太刀。

    “我也有‘匪石刀’,这下我们算扯平了。”

    朝露说着,一剑和我相抗在一起,力量上简直不相上下。

    “还要打吗?朝露。”

    “先易后难。瑞凤的‘倪克斯之吻’由5773号来取回。而我,足以拿下没开发出任何能力的师兄你了!”朝露笑道。

    “那可没那么容易。”我轻声笑着,然后对瑞凤说道,“瑞凤,先麻烦你当一阵戚杉了,我得先管教一下学弟!”

    然而事实却远没有那么容易。

    自从取出“匪石剑”后,朝露的剑法变得更为灵活机动,杀招也更出其不意,让人忍不住觉得他脱胎换骨了一般。

    “怎么样?师兄。不要以为只有你会用理式来杀人,我虽然不具备成为理式之人容器的潜力,但心灵中蕴含的理式也足够将你击倒。”

    诚然,朝露的剑术手法纯熟,击打准确。但他的剑术中并没有理式闪回的存在,这一点也许是我可以抓住机遇。

    “当!”转眼间,我已记不清楚这是我挡下的第几记挑击。

    总而言之,面胴手三个要害区域面临的攻击从没消停过,我也一直在格挡和进击之间来回切换。我们二人剑气如虹,互不相让,隐形的剑气愣是让我们打出了彩虹版的倒影。

    “朝露,你似乎忘了。”我笑道,“你的剑路我都看过了。”

    “是吗?师兄,你的剑术出自萨摩太宰府一带,这一点我也很清楚。教你的那位梅笺,我们在潭州市也交过手。”

    “那样也好。我的剑术就是给人看的。”

    说毕,我一声断喝,想起了梅笺师兄那时教过我的话语:

    “凡招不可隐,招在心中。忙于隐招,心形则乱,乱则步法虚浮,迟早必败。”

    “这是?”

    眼前的朝露目瞪口呆,因为我使出了“心意连招法”。

    这个招数是梅笺当初教我的最后一招,是将所有萨摩心形刀的招式急速一口气打出的战术。

    它一方面快,另一方面就是轻。它不为击倒对手,为的就是在快而全的招式中让敌人头晕目眩,然后伺机寻找对手“气”的破绽。

    但也有危险,连招慢了,容易被敌人打断;太快了,体力会被迅速消耗。

    所以一切在于心形的修炼和准备。

    我也没有把握朝露一定会上钩,但我一口气打了出来,好似效果还不错——朝露有点晕了。

    但他也很得意:“师兄,这下你的招式也全被我看完了。”

    猛然间,他的左胴之“气”有些虚浮,左脚步伐变轻了。

    “就是现在!”

    我瞅准机会,猛然一击左击胴,朝露虚浮的状态根本无法防守……

    “哇!”

    一击过后,朝露被我猛然打出的“左击胴”击飞,重重地砸向玉湖湖面。

    “师兄,你……”他捂着左边腰部,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体力不支,无法站立。

    移步向前,我正欲一剑封侯,但从天空忽然坠落的人挡在了我的面前,令我的刺击戛然而止。

    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夕颜!

    “夕颜!”我硬生生地将心斋刀收了回去,手臂隐隐作痛,“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一直闭目低头的夕颜终于睁开眼睛,但她的眼中满是哀求的神色。

    那眼神,就好像在告诉我:不要对朝露下杀手。

    夕颜与我对视片刻,忽然间怒目圆睁,玉质的十字架顶端忽然出现一系列星光般的景象。

    “这个是?”

    星光般的光芒和我的心斋刀遥相呼应,两者彩虹版的星光居然交错在一起,展现出错综复杂的美妙之音。

    “视听错位了,怎么会有用声音表达的图画?”

    不远处,正在和戚杉缠斗的瑞凤转头惊道。

    “看来这就是理式闪回的秘密,它能歪曲原本作为定律的铁则,使无法沟通和联络的物质变得毫无罅隙。”我将心斋刀插在玉湖之上,不禁叹道。

    更为奇妙的景象出现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声音舞蹈着、雀跃着,居然化作了夕颜和我共同的记忆——

    “师兄好!”

    “你不是整天说想见一下文学院的小湄师兄吗?”

    “师兄请喝茶。”

    当然,这些理式闪回不止让我回想起来到延奎图书馆所见到的清新一刻,也让我知晓了进入图书馆后未曾见到的一切——

    奇异的理式闪回

    将我扔进书架后,师母和戚杉手里没有武器,陷入了被动。

    这时明朝露授意夕颜向前一步,举起大太刀……

    “准备好,夕颜,我们要上连击技了。”朝露笑道。

    “好!”

    然而,等着夕颜的却不是连击技,而是“唰”的一声。

    夕颜被一剑穿心!

    此时的师母和戚杉都被吓了一跳。

    “明朝露,她可是你的同学和恋人啊!”

    “哼!”朝露不屑地笑了笑,“夕颜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她以为我会不清楚她对于这把物干焯施加的封印?”

    “难道只有杀了她才能解除封印?”师母气愤地问道。

    “那倒不是,我也没有杀了她。”

    “这是何意?”戚杉不解地问道。

    “没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老古董!”

    说毕,一把抽回了大太刀,同时夕颜的身体里金光大作,一个十字架从她的身体里一跃而出。

    一瞬之间,圆睁着美妙的双眼,嘴角带着血线的夕颜就被一股有形的金色丝线绑在了十字架上。

    戚杉猛然明白过来:“小心!这是穆族人的圣女祭典。但是朝露,你为什么会这种纯粹为了征服和战斗而产生的祭典。”

    “不,我不会。”朝露笑道,“我和穆族人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林母立牙国的后裔,。但是,夕颜可是纯粹的穆族人,她爱我,也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以夕颜的性子,他肯定会说让你在关键和危险的时候使用吧。”师母愤愤地说道。

    “不错,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群玉山的路,已经被她打开了。”说着,朝露嘿嘿一笑,指向戚杉。

    戚杉一脸不知所措。

    师母却是一脸惊愕,后退了几步。

    “不要担心,5773号并没有背叛你,这一切只是提前写好的程序而已。”

    “奇怪,什么时候?”戚杉捂着脸惊道,“将水洛湄扔进书架救他,居然是被这个小子提前安排好的戏码。”

    这时,戚杉的身影出现了些许斑斓和模糊的状况,兴许这是程序产生自我怀疑的信号。

    “5773号!”师母不安地喊道。

    “我没事。”戚杉艰难地回答,“如果杨青亭在,局面可能会好一些,毕竟她法术高强,我们三人联手,还有点机会。”

    “你们没机会了。”朝露大笑道,“穆族的圣女可不是暧昧的图书馆权限管理员,而是作战技能保存官,也就是说,只要用拥有特定力量的‘理式之力’击破和解锁炼成阵,那么眼前的少女就会彻底失去原有的人格,化身为战斗机器。”

    “那可未必。”

    一声悠扬的语句自上方传来,泡泡中,一位中年巫女从天而降,身边还跟着一位背着龙泉剑的男学生。

    “终于登场了吗?”朝露一声轻笑,“杨青亭,林母立牙国和雷姆利亚人的叛徒!也是我们大和民族的叛徒!”

    “我是叛徒吗?”杨老师大笑一声,“厦门事件,你们确定不是当初发了疯才想到这么一出?”

    “厦门事件的失败,使得林母立牙国失去了复国的大好机会。你的母亲当初里通外国,将我族精英剑士残杀殆尽,你却毫无悔意,当真是没有一点廉耻可言么?”

    “我不打算跟你废话,时至今日,你又想借助良渚文明的力量复兴林母立牙国。你可知道,林母立牙国本身就只继承了雷姆利亚族不到十分之一的文明成果,良渚学到的更是林母立牙国的皮毛。你们这些军国主义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闭嘴!你们三个联手也没有用,倪克斯之吻的权限,我今天一定要拿到!”

    朝露一边怒吼着,一边指挥十字架上的夕颜,“夕颜,上吧!”

    话音刚落,夕颜就浮在半空中:

    “收到,侦测到文明威胁,开启毁灭模式!”

    说话间,金色的芒刺就如同末日号角般铺天盖地砸了下来。一时间,天崩地陷,整个图书馆烟尘遍地,碎块横飞,眨眼间就开始分崩离析。

    “不好,青亭,如果这里碎了,我们就会直接被绞尽白洞里,粉身碎骨。”戚杉惊呼道。

    “赶紧,打开通路去群玉山。”杨老师说道。

    “明白!”

    说着,师母、戚杉、杨老师三人各自拿出了一本三角形的黑书,拼凑到了一起。

    而正在这时,朝露一剑杀到,挑起那本类似于《史前文明述疑》的黑书,并且一剑就插进了书中类似于钥匙孔的位置。

    “等的就是这一刻,根达亚人的微缩版‘银河之扉’终于被我打开了,你们上当啦!”

    话语刚落,黑色的大书就被击碎。碎裂之处,一扇巨大的、类似于天国图书馆GUF之门的大门展现在我的面前。

    不同于GUF之门,门上没有大家耳熟能详的卡巴拉生命之树。

    门上的图案根本无法形容,它就像理式本身的“理式”。就像我们能用“理式”这两个字来形容一切事物的理想状态,但“理式”这两个字本身也是对理想状态的一种解说。

    那么,我们都知道理式是无法用语言解说的,那个无法解说的部分,就是“理式之理式”——高于“理式之人”的纯粹的概念和能量。

    所以,那份图案和文字,我居然一时间根本无法形容,那好像是从来没有存在,却又无处不在的东西。

    还未感叹完毕,朝露一口气杀到,先让十字架的夕颜将大门轰开,然后带着她一把钻了进去。当然,在进去之前,还不忘在戚杉的头上打入一行代码。

    接着,三位女性就消失在碎裂的空间漩涡中……

    星空中的人

    “师母……戚杉……杨老师!”

    看完这执念强大的理式闪回,我无奈地跪倒在地,两位老师和屡遭背叛的戚杉,此时可能已经化作了空间的碎片。

    但忽然间,我忘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个背着剑的男孩呢?他到哪里去了。

    “夕颜啊,我故意留着你的一丝意识,就是想看看你爱的究竟是谁。”

    正在思考的同时,朝露居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惊道,“夕颜还没有完全死去?”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现在是她完全变身为杀人机器的时候了。”

    朝露笑道,朝不远处看去——

    不远处,正在和戚杉缠斗的瑞凤此时已经占据了上风,目前正依托良渚文明的知识,展开巨大的阵型,抽取出戚杉体内的‘活字典’。

    “等戚杉的活字典被净化完毕,你就输了,朝露。”我拾起心斋刀笑道。

    “那可未必!”朝露笑道。说完,他挺起大太刀,又打算往夕颜的胸口刺去。

    “你!”我怒吼一声,挺剑而上。

    而这时,一阵疾风涌过,玉水卷起的巨浪将我们二人各自逼退了数米。

    “你傻了吗?”

    一声沉稳而老练的声音划破天际,这声音好生熟悉。

    一个身着长袍的背影落在眼前。

    “水洛湄,好久不见了哦,不知道你比上回有没有长进一点。”

    “肯定有,而且多到你想后悔。”

    我看着转过身来的他笑道。

    没有错,他就是曾经在克塞特斯砍断备前刀的鸟面长袍!

    此刻,他没有带着金属面具,而是以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与我对视着,手中的长剑闪着银色的光辉,像极了理式闪回。

    “你傻吗?朝露!”鸟面长袍训斥道。

    “风师兄。”

    “在这里展现穆族最强兵器的制作方法,你是不是嫌机密泄露得不够快?”

    “师兄,我……”

    “上面见你迟迟未归,便派我来查看。果然,你陷入了苦战。”风师兄嘲讽道,“区区水洛湄都拿不下……速战速决吧。”

    说毕,风师兄便摆出了进攻姿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行,是景教骑士团的分团长。”

    说毕,风行纵身一跃,手中看不出风格的长剑朝着我的脖子直砍过来。

    一时间,我还陷在他为什么没有使用大镰刀的疑惑之中,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但是,技高一筹的风行决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眼看下一秒我就要被削头了。

    然而,惊喜永远不止一次,一柄三尺长的传统长剑从天而降,气贯长虹,热浪滔天,直接将风行斗篷的帽子给掀开了,他浓密的头发也被吹得四散飞舞。

    此时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不是厦门市诗歌协会的诗人风行吗?

    就在前不久,还在集美大学讲学,怎么会是他?

    这也不奇怪,据韦间风所说,厦门市的诗歌协会,都是秘密打探史前文明遗存的调查机构和间谍组织。说不定,景教和明教这样的秘密教会,也是隐藏在诗歌协会中的。

    “果然是你,风行。”

    说话间,刚才以剑气操控三尺长剑的少年已经站在剑身之上,一副御剑而行的样子。

    “哈哈,你来得好迟啊!”我大喜过望。

    “哈哈,我们才是好久不见了,师兄。”韦间风回过头来,冲着我笑笑。

    “你是跟着杨老师进来的吧!我刚才在‘理式显现’上看到你了。她们怎么样了?”

    “消失在黑洞里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掉落在地狱图书馆里,毕竟她们身上也有着足以颠覆当今这个时代的秘密。但是,但愿不要被‘恶之花’和‘恶之果’找到,否则也很有可能失去心智。”

    “好。”我冷静地答道,“现在先不说这个,我们先解决他们两个。”

    “瑞凤呢?”韦间风看了看正在取出戚杉“活字典”的瑞凤,“她的实力增长还真是快呢,连圣女都可以怼了。”

    “恩,你应该听杨老师说过活字典了。瑞凤已经获得了‘倪克斯之吻’,也就是梦貘的活字典。”

    “那今后可不敢随便找她切磋了!还是专心看看眼前的人实力如何吧。”

    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挺剑而上。

    我们四人眨眼间就缠斗在一起——

    韦间风剑气如虹,颇有上古唐剑遗风,双刃剑左右反打,一时间和风行打了个难解难分。

    但是从长远来看,韦间风的后劲并不如风行强劲。

    风行则是中西兼通,打刺结合,数套连击使得相当连贯。

    而我这边就比较顺畅了,我已经看破了朝露的剑术路数,几下就将朝露打得毫无招架之功。

    然而,激战正酣的时候,不速之客突然闯入——

    浊浪排空之中,高处的天际忽然出现如星辰般的黑光泡泡,数个人影仿佛星宿般地蓦然出现。

    其中,北极星方位的白袍面具人一言不发,直冲而下,手中的无形长剑两三下就把我们四个人撂倒在地。

    “会长,还有一点点,我们就能取回‘倪克斯之吻’了。”朝露哀求道。

    “蠢材!”这位白袍面具的“长者”回复道——听声音,是一位中年妇人。

    “明教和景教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一个小小的‘倪克斯之吻’都拿不回来。”

    说毕她看向取出了戚杉“活字典”的瑞凤,纵身一个飞速跃去。

    瑞风横起坐忘剑,但也毫无招架之功,一招就被剑气打得砸向湖面,掀起一股巨浪。

    “哦,这就是活字典,还真亏了你取出来啊,小姑娘。”这位面具妇人笑道,“不过已经感染了,没什么用处。朝露,话说你下次做事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即便你要用这个自律程序5773号取出良渚文明和林母立牙国文明保存终端的活字典,也不至于要将圣女的残影破坏得没有修复能力呀。你在使用耗材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综合利用?”

    “是……是我考虑不周。”地上的朝露爬起身来说道。

    “算了,一个残影而已,除了悲伤的故事,她也带来不了什么……地狱图书馆的那位才是正主。”

    “是的,这次我自作主张,前来取倪克斯之吻,也是想发现前往地狱图书馆的通路。”“和1915年的那次‘理式大灾害’不一样,地狱图书馆的通路很难通过人为制造的通路打开。倪克斯之吻,是一个方法,但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白袍面具长者说道,“你们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也暴露得太多了。这条线不得不废掉,撤!”

    “为了保密,不用封口吗?”风行和朝露问道,然后恶狠狠地看向我们三人。

    “不用了,留着他们,今后有用。”

    “也好,今天就先放过你们。”风行说道,然后拉着朝露进入黑光泡泡之中。

    不一会,天空中的“星辰”——黑光泡泡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便相继消失。

    “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过,你要明白,我可是神,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根达亚人的存在。而你,终将属于我。”

    白袍面具长者冲我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将感染的“活字典”往天上一扔,然后利索地一剑将之削为两半。

    “活字典”立刻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而我们刚一回头,就听见一阵惨叫——

    戚杉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最终几乎淡漠在一片玉烟之中。

    “戚杉!”我大惊失声,和小韦、瑞凤三人一起向着她奔去。

    戚杉向后倒去,这个面容和场景无比熟悉——她快要“消失”了。

    这一次,我抱住是实体,而不再是幻影。

    “当圣女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会从全息影像状态变成实体的。”

    韦间风补充道。

    “怪不得……”瑞凤看着奄奄一息的戚杉,再看看我。

    “小湄,不要伤心,我们会再见的。在遥远的过去……”戚杉此时凄美的笑道,她苍白的脸色与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此刻,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是多年前的海风,还是不经意间俯察的大地?

    “是啊,我们总会再见的。戚杉,相信我,你不会消失的……”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虽然不清楚她说的“过去”是什么,但她的眼神中洋溢着幸福与喜悦,却是我从未在圣女这个族群中见过的。

    “恩,那我们在过去见。八万年了,想不到还能见到你,我已再无遗憾。”戚杉用尽一丝;力气,最后说道。她的身影,此时已经非常稀薄了。

    “你还会遇到艰难险阻,但你要相信爱着你的圣女,也要相信你的同伴。你总要前往地狱,也总能从地狱走出来,带走只会在地狱盛开的……灼热花朵……”

    说完这类似于诗一般话语,戚杉便彻底消失了。

    我的心中猛然被重击了一般,重重地瘫倒在地上。

    “你站住!”忽然,我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挺剑一跃而起。

    只可惜,黑光泡泡升得太高,我根本够不着。

    而窃窃私语的声音,却随着白袍面具长者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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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图书馆怪奇物语·第十三章 宏大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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