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没有颜色。
如同墨水淋满了整个世界,浸湿了一切会呼吸的、不会呼吸的、正在呼吸的、马上就要停止呼吸的生物。
——记于2018年12月31日
她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
喜欢在下雨天赤着脚走在没有人的石子路上,细小的泥沙弄脏了苍白的双脚,轻轻地划开脆弱的皮肤和细小的血管,让深红色的血液像洒开的红酒一样流的遍地都是,再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如同自己一般。
即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引不起一丝波澜,只能得到路人一声无关痛痒的唏嘘。连名字都留不到第二天清晨。
她常常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想象未来的生活。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期待自己的生活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却又害怕生活真的会产生什么变化
她经常做同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海上,一个人,一艘船,风很大,海浪不停击打着小船。
她蜷缩着身体,用力抓紧船沿的指节泛白。
仿佛能隐隐约约看到暗蓝色的大海深处高高得燃着一丝火光,她划着小船,努力向远处划去,海浪打湿了她的裙摆,打湿了她的脸,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为什么,明明在努力朝火光靠近,却感觉自己离得越来越远,仿佛在朝着反方向用力。
那种给了你一点点遥不可及的希望又迅速扑灭的感觉可真残忍。
梦醒了。
可世界还没醒。
总是在大半夜惊醒,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整个世界平稳的呼吸声。
一起一伏。
一起一伏。
或许还会翻个身打两声鼾。
可是她已经翻了两个身了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轻轻地拉开被子,轻轻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在光洁的地板上,生怕吵醒谁。
她小心地呼吸着。
坐在有些凌乱的课桌前,上面有本翻开的用了很久的笔记本,她在最后一页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今天是2019年2月28日,这是我第59次在半夜醒来,空气真冷。
被子也很冷,没有热水,没有光。
她重新在床上躺下,蜷缩成一团,将被子埋过了头顶。
世界,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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