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汉尘被关进了派出所，关进了楼梯下的铁笼子里，愤怒和怨恨难以抑制，想在墙上留下几个字做纪念，但找不到硬质的工具，就用指甲在墙上刻画，但指甲不够硬，很快就磨平了一个，便换个手指继续刻，不知过了多久，磨平了十个指甲，墙上留下四个浅浅的拳头大的草书雕刻，“沪人狼心”。
“你是不是摆摊卖药材的那个？”
墙角的女子打量他好久了，忽然问他。
“是啊，你认识我？”
“你给我打过针，忘记了吧？”
“忘记了，打针的太多了，你感冒打的吧，是不是没有医保？找我打针的差不多都是没有医保的。”
“不是，你认识林小娟吗，她介绍的。”
“奥，知道了，你也是染上那病了吧，你怎么被关进来了？”
“还不是那事，被人告了。”
庄汉尘好像明白了，这女子一定是林小娟的姐妹，是个风尘女子，想必是卖淫被抓了，“那他们会怎么处理啊，和你说了没？”
“随便吧，反正进来了就不管了，估计会拘留几天，你怎么也被抓了？”
“因为暂住证的事，我和那个穿警服的人说办暂住证没有用，不能有效管理治安，他们就抓我。”
“就因为这个，这些人也太损了。”
庄汉尘答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他心里很乱，没心情和人闲聊。
站着感觉累，就蹲着，蹲了一会又感觉累，就坐在地上，那女子看他不说话也不说话了，庄汉尘在想自己可能要被折腾一个多月，会被送到崇明岛劳动，但愿别连累王素红，自己被抓走了，留下王素红一个人在这，她能不能生活好，刚才抓进来的时候外边路上的摊子还没收拾好，王素红下班回来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又仔细想想，王素红是个聪明人，她找不到自己一定会报警，警察会告诉她自己在哪，但她会不会和警察吵架，会不会也被抓进来，想到这，庄汉尘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我一定要在王素红下班前出去，要不她找不到自己会着急，“来人啊，来人。”庄汉尘在笼子里大声喊。
“你别喊，他们会打你的，我一个姐妹进来了喊叫都被打了，还是个女的，男的更危险了。”墙角的女子说道。
庄汉尘不喊了，他怕被打了连累王素红，自己负伤了还不是要王素红照顾，如果住院了更要连累王素红，她还要上班。
想想自己要被关一个月，会少卖多少货，好在现在是夏季，损失不大，但一个月少做多少包装盒，时间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真是令人痛心。
“你别看我啊，我想小便。”女子说。
庄汉尘答应一声转过脸，听到那边哗哗的声音，等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庄汉尘转过脸，看到女子对面的粪便旁边多了一摊液体。
庄汉尘也憋着尿，但女子离得太近，他尿不出来，就拼命憋着，手表被搜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知道进来后过了多久，尿液像铅水那样沉重，压的他小腹胀痛，浑身冒出冷汗，眼前也有模糊的黑影出现，他感觉有液体流出来，不好，要失禁了，“小妹，你到这边一点好不好，我想小便。”
女子抬头看看他，站起来走到铁门那里，背对着他，看着门外。
庄汉尘挪到角落那里，蹲下来，刚拽出来那小鸟，尿液就像救火的水枪一样喷射到角落里，腹部的痛感慢慢减缓，浑身上下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小妹，你在这边吧，墙角那里气味不好。”
“没事的大哥，我不在乎。”女子又回到墙角，蹲在那里，低头看着地板。
庄汉尘也蹲在门口旁边，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最怕连累王素红，他想现在应该已经过了王素红下班的时间，她一定在找自己，估计会打报警电话，很快王素红就会找到自己，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了，如果不能出去，就让王素红先好好上班，耐心等自己回来，等去崇明岛劳动结束，被送到郊外的时候，就往上海走，身上的钱估计都会被搜刮走的，有三百多元现金，就不要了，没钱坐车就干脆步行走到上海，路上饿了就讨点吃的，这边的摊贩都挺好，尽管都是外地人，但是经过一年多的共同摆摊的接触，感觉这些人都挺好的，都是善良的热心人，虽然贫穷但慷慨大方，给口吃的不会有问题。
那块手表是考上大学那年，二哥送的礼物，手表千万要保住，不能放弃，如果他们要动手表的心思，就坚决反抗。
但想来想去，反抗不行，会不会被他们殴打，会不会被打住院或者残疾，或者被打死，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那家里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他们会告诉家里人自己是突发疾病死的，那样就太冤了，还有，如果真被打死了到好了，干净利落，只要王素红或家里人花点丧葬费就好了，没准还能索要一些赔偿款，但是万一没打死，打残废了，那不是要连累王素红，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担那么多，这怎么得了，好在自己留了一手，做爱的时候从来没碰过她前边，从来都是插进她后边，还留她了一个女儿身，他俩又没登记过，王素红可以忽略这一段经历，一切重新开始，但王素红那么执着地跟着自己，她肯忘掉吗？唉，看来反抗不行，手表不能要了，就算是二哥给我的纪念，留在心里吧。
还有眼镜，估计他们不能要，会还给我，皮带和钥匙也能还给我，唉，来上海才一年多，就这样不顺利，以后怎么向王姐交代，王姐付出了那么多，可结果却是这样。
庄汉尘又开始想以后的事，现在做生意就靠给人配药治病，可是自己没有行医资格，这样下去早晚出事，自己学了那么多专业，却一点也用不上，以后不能再做这生意了，要找个机械设计方面的工作，不能辜负了家人的期望，还有四年里老爸的付出，为了供自己上学，老爸欠了一千多元的外债，那几年家人都过的很苦，付出的太多了。
等过了这个冬季，一定要好好找个工作，买个房子，王素红喜欢上海那就留在上海，只要王素红开心就行，一定要在上海有所成就。
上海只是一座无辜的城市，这里的人并不代表上海，这里有坏人不是上海的错，地球上有各种生物体生存，人也是生物体，混在各种生物构成的世界里，生物体间哪里会那么谦让有礼，为了自己生存而损害别的生物是一种合理的行为，符合科学原理，想活着就要找到活下去的路。
现在的情况，自己免不了要被蹂躏一个多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活着，要再见到小红，还有老爸老妈，哥哥姐姐们，还有长春的王姐，还有小君，还有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伙伴，一定要活着见到他们，不能让他们对着自己的遗像难过落泪。
庄汉尘明白了，被拘留原来这么容易，只需要和穿警服的讲讲道理就足够了，以前自己以为只有盗窃打人才会进去，看来自己对社会了解的太少，以后要好好接触社会，不能一味地搞自己的发明创造，融入社会才是一个健全的人。
“我老公是名牌大学毕业，是工厂的技术专家，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他在哪？庄汉尘，庄汉尘……”外边一个女子的高声喊叫声打断了庄汉尘的思绪，这生意那么洪亮，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这不是王素红的声音吗，难道王素红来了？
“王素红，我在这，王素红，我在这。”庄汉尘又惊又喜，对着铁栅栏门大喊，王素红也大喊，“你在哪啊，在哪？”他俩的喊声像水面的涟漪在走廊里飘荡。
王素红顺着声音找到了铁栅栏门，“你被关在这里了，他妈的，我找了一晚上。”
王素红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一个警察走过来，打开了铁门，“庄汉尘，出来。”
以前关在里面的女子见庄汉尘被带走，大声说，“庄汉尘，你见到林小娟，告诉她，她赵姐被抓了，让她不要惦记，赵姐没事，告诉她，肖经理是坏人，记住了，肖经理是坏人，赵姐被抓了……”
他们已经走远，那女子还在喊，有警察呵斥她，喊声停住了。
庄汉尘被带到办公室，警察拿出来一个本，里面一页页都是印好的暂住证收费凭证，“啥时候到上海的？”警察问。
“上个月。”庄汉尘回答，王素红站在旁边看着。
“先办半年的，一个月十六，半年……”警察按了几下计算器，“九十六，办好了就可以回家了，以后到期了想着续办。”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没等庄汉尘说话，王素红抢着答应，掏出来十张票子递给警察，警察慢吞吞地接过去数起来。
“不用找了。”王素红说。
警察捏出来三个硬币，“差一个，咋没了？”
“没事没事，不用找了。”王素红急着说。
警察把庄汉尘的钥匙手表皮带和钱都推过来，“你的东西，清点好。”
庄汉尘看看东西都没少，就放好东西，挽着王素红走了，外边已经漆黑，路上行人也很少了。
“现在几点了？”
“都快十点了。”
“这么快，我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下班到摊位，找不到你，摊位还好好的，旁边卖皮带的老板帮着看着，他说你被警察带走了，让我打报警电话问问。”
“我就在公用电话上打报警电话，接电话的人说给查查，过了十多分钟他打过来说你在街道派出所，让我去派出所问，我就先把摊子收了，推回家弄好，就去派出所，到了派出所门卫不让进，让我等，他往里打电话问，我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他就是不让我进去，我又出去打了报警电话，我和接线员说即使是犯罪了也要和家属说明犯的是啥罪，审判也要家属参加，枪毙前还允许见最后一面，你们这是搞的啥，这是全国第一城市上海，原因不明被抓走，不给家属任何解释，不让家属见面，你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警察还是旧社会的土匪，你们眼里还有国法没，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就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那边接线员就一直听着不说话，等我说完了，他说再联系派出所，让我等消息。”
“我就在公用电话那里等，等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来了，让我去派出所。”
“我又去了派出所，门卫让我进去了，我进去看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要命，估计都下班没人了，我看有个办公室亮着灯，就进去问，那个警察说不知道，要经办的警察才能知道，谁抓你进来的就得找谁，我就问经办的警察是谁，人在哪，他说已经下班回家了，我说那你能不能找到他，他急眼了，说你这人咋这样，人家已经下班还怎么找，我问他我老公现在人在哪，他说不知道，我就出来又打了报警电话。”
“我这次还没说话就忍不住放声大哭，那边接线的警察一个劲安慰我，我一边哭着一边说事情经过，他让我别着急再等等，他给找人，我就守在公用电话那里等着，想打市政府电话，但需要付费，只有报警电话是免费的，我快跑到一个小卖店，买了一张电话卡，回来插卡查市政府电话，查来查去，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了一个市政府信访的接待电话，我打了过去，也是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说，接线的人很好，她安慰了我好久，让我等消息。”
“我就守在公用电话边，快十点了，电话响了，是报警电话那边打来的，他让我去派出所，他已经给沟通好了，我往派出所走，一边走一边哭，路上的人都看我，还有人问我怎么了，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也不理他们，到了派出所，门卫直接让我进去了，来到办公室，那个警察说人被关起来了，我问他在哪，他说门口笼子里，我又问哪个笼子，他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我就出来一边吆喝一边找，就找到你了。”
一路上听着王素红讲的故事，他俩走到了家门口，庄汉尘听着王素红讲的艰难的营救过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竟然为了自己这么拼命，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搂抱着王素红，王素红感觉难受，“尘，你用那么大力气干啥，想憋死我啊。”
“红，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永远对你好。”庄汉尘还是紧紧抱着王素红不松开，抱了许久。
“快进屋吧，还没吃饭吧，你中午吃饭没？”王素红挣脱开庄汉尘问道。
“中午，忘了，好像吃了吧。”
“看你，吃没吃饭都忘了，你歇着吧，今晚我做饭。”王素红弄柴火准备生火做饭，庄汉尘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又一次感激加爱怜，在身后紧紧抱住她，“红，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红，我亲爱的宝贝。”
王素红看庄汉尘如此激动，就站起来，转过身，抱着庄汉尘，“好了好了，都平息了，以后咱俩好好的啊。”
庄汉尘抱着王素红吻她，王素红也吻庄汉尘，吻了一会，王素红突然挣脱开，伸手关上了门锁好，又回来继续吻庄汉尘，庄汉尘吻了一会，习惯性的解开了王素红的裤子，王素红也习惯性的转过着，臀部对着庄汉尘，庄汉尘插进了她的肛门，看着她白嫩的皮肤，窈窕的身躯，自己那丑丑的东西插在她身体里，庄汉尘感觉这样是不是委屈了王素红，他拔了出来，“怎么了，尘？”王素红回头问道。
“红，你真的喜欢这样吗？你是不是为了我快乐就迁就我？”
“哎呀，不是，我喜欢这样，你快进去啊，我喜欢，快点。”
庄汉尘觉得王素红是真的喜欢，就又一次插进去，一阵激情之后，他抱紧王素红，亲她臀部腰部肩头，王素红也兴奋地抓着庄汉尘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等渐渐地平静下来，庄汉尘说，“红，我带你出去吃饭，咱俩每天都说那个沪上阿姨餐馆的菜好闻，一会去吃一顿。”
“好啊，快走，出发。”
“如果关门了怎么办，都快十二点了。”
“关门了咱俩就溜达走，哪里开门就去哪里。”
“好，出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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